许谨言倒是对她的拜访颇为受宠若惊,着急忙慌地收起了报纸,冲宋颐笑了笑:“怎么突然过来了?坐吧。我已经吃过饭了。”
宋颐依言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板凳上,看了眼床头,拿出了水果篮里的一个苹果:“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许谨言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目光温柔:“说起来,自从绮玉之后,我们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坐着说话了。”
宋颐指挥着水果刀灵活地在苹果上游走,强作冷酷地说道:“你还是不要高兴地太早了,我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你的。”
许谨言的目光闪了闪,面色有些失落,但他很快又平复下来:“有什么事儿,说吧。”
宋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你上次问我要不要跟御幸臣在一起,我现在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答案?”
宋颐看着许谨言,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想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要重新和他在一起。”
许谨言有些欣慰地笑了:“既然你做了这个决定,爸爸就会支持你。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宋颐点了点头:“我想要你昭告整个晋城,说我是你的女儿。我不想再受身份的困扰了,我要与御幸臣谈一场平等地恋爱。”
从前,她因为痛恨许谨言,打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许谨言的女儿。然而在经历了被刀疤绑架的那件事情之后,她对许谨言的恨意已经没有哪么深了——何况当年的事情,许谨言其实也是受害者。
现在,既然她想要重新和御幸臣在一起,势必要有一个强大的母家作为自己的后盾,势单力薄的婚姻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宋颐不想再经历一次。
许谨言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眼里竟然泛起了一层泪光:“小颐,你你还愿意认我这个父亲吗?”
宋颐没有挣脱他的手,嘴上却不肯饶人:“你别会错意了,我只是要你登报。妈妈的事我已经不再恨你了,但你对我那么多年的不管不问我可都还记得呢,你休想我这么容易就会原谅你。”
知女莫若父,许谨言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家女儿这么说只是一时拉不下脸呢?她肯松口,就说明自己认回这个女儿就还有希望,他连忙殷切地道:“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过两天我就去找人把这件事情办了。”
他顿了顿,犹豫道:“小颐,我昏倒之前,听见你叫了我一声爸爸。我我还能有机会再听你叫我爸爸吗?”
宋颐没想到许谨言中弹的时候竟然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喊,她纠结了一下,老老实实地跟自家老爹说道:“现在情况没那么紧急,我叫不出口了。”
许谨言:“”
这可真是爸爸的好大儿。
宋颐见许谨言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终归是有些不忍:“下次叫小抒来看你吧,你可以让他叫你外公。”
她这么说,就等于是变相承认了许谨言是自己的爸爸。
许谨言喜不自胜地道:“好,好,小颐,爸爸过会儿就找人去登报。”
宋颐实在是见不得许谨言这副捡了钱似的傻样,见他的护工回来了,就迅速地溜回了宋抒的病房。
剩下许谨言拿着宋颐给削的苹果,当宝贝似的一口未动。
也许是许谨言当外公的心思实在是太过迫切,第二天“我市书记失散多年的女儿被找回”这一新闻就登上了晋城早报的头版头条。
宋颐拿到这份报纸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油墨的香味,显然许谨言是找人加班加点印了这份报纸的。
宋颐坐在路边早餐店的露天凳子上,正打算细读这份报纸的时候,御幸臣的电话打来了:
“晋城早报怎么回事?你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