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提起,宋颐便实话实说道:“那次我摆完画摊回家,遇到了一个白人醉汉。他见我落单,便想要来欺负我。我根本躲不开他,只好手忙脚乱地给你打了求救电话,拨完号才想起来我们已经离婚了,打到一半就挂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幸好咖啡馆的老板娘打烊回家路过那里,帮我报了警。”
御幸臣听完,半晌都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又哑又涩:“宋颐,我配不上你的原谅。”
他眉眼耷拉下来,满脸的懊丧与悔恨。
天之骄子难得萎靡,很难不让人生出怜惜之情,宋颐从御幸臣松了劲道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拍了拍御幸臣的头:“我不是说过不怪你了吗?何况你三番四次地救了我,早就抵消了。恨一个人太费心力了,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只想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
她的手指下移,轻轻点了点御幸臣的额头:“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你自己吧。”
御幸臣抬手抓住了她的指尖:“都听你的。”
宋颐笑了笑:“有些困。”
她刚一醒来就经历了两场耗费心力的谈话,重伤未愈的身体难免疲倦。御幸臣抬手看了看手表:“睡一会,要吃饭了我叫你。”
宋颐从善如流,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然擦黑,病房里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御幸臣竟然又不在。
宋颐用没受伤的手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要看一眼时间,却发现自己好久没动静的邮箱软件提醒她自己有一条新邮件。
宋颐有些疑惑地点开了邮箱。
邮件来自一个私人邮箱号,是一封写给她的信。
这发件箱的地址十分陌生,信件的口吻宋颐却熟悉得很:
宋颐:
我走了。
妈妈死了,许谨言也不是我的爸爸,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你赢了。
你真的很讨厌,为什么你有很温柔的妈妈,有很讲义气的朋友,还有御幸臣,我却什么都没有呢?
你天生就有这么多珍宝,我却样样都要靠抢。抢来了还要担心被你夺走——最后果然也都被你夺走了。
没人比我更倒霉了吧。
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迟早会回来的。
我会报复你,我不开心,你也要陪着我难过。
帮我跟幸臣哥哥问好,我做的坏事太多,没脸见他。
跟他说暂时别找我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过得很好。
就这些,没话说了。
不祝你好。
许依依
懒得看今天几号
宋颐看完信,长久地盯着屏幕,陷入了沉思。
许依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宋颐有时候觉得她天真,有时候又觉得她残忍,她真的是像极了一个矛盾体。
她正想得出神,冷不防听见门口传来了御幸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