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府邸。
陈澜的闺房,包括整个陈府都被布置得红红火火。
可却没几个人的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全都低眉气死沉沉。
“澜儿,你不要恨老爷,要恨就恨我吧。是为娘把你生错了时代,生在了这个妇女被当成物品可以随意抛弃的时代。”
陈澜的母亲吴氏掩面泣泪。
“娘,大婚是喜事,你看我这身好看吗?”陈澜穿着红色嫁衣,即使内心已如死灰般绝望,却还是强撑着笑脸,好让母亲好受点。
“是为娘的错,其实你还有个姐姐名陈溪,溪儿也是落得这般苦命,在她死后,为娘却还是生下了你,是为娘的错啊!”
陈澜使劲摇头:“这二十多年来澜儿过的很满足了,娘,澜儿已经很满足了,您别哭,下辈子我还要当您的女儿。”
母女俩相拥而泣。
陈家家主陈炳年站在闺房门外,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他发颤的声音对仆人问道:“嫁妆备好了吗?”
“回老爷,已置备齐全。”
“齐全了?齐全就好,齐全就好啊。”陈炳年突然无力的瘫坐在地。
仆人想要扶他,被陈炳年阻住。
“陈家的家主不用扶,扶不起来的,你出去吧,我扶不起来的。”
“老爷,老仆能坐下吗?”仆人哽咽着声音说道。
两人就这么坐在闺房外的地板上,像是待宰的羔羊,像是枯木,像是一口古井,像是一张木桌子,四条腿,一动不动。
忽然,一个婢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爷,有个奇怪的人闯了进来,说是要见小姐,那人力大无穷,徒手能抓起马车。”婢女说道。
“那人现在在何处?”陈炳年死寂浑浊的眼睛里闪现了一点光亮。
“在堂屋。”
……
厅堂,修彧翘着腿吃着备好的烧饼,神情自若。
他递了一块给武才:“肉馅儿的,学府里没得吃,多吃点。”
“谢少爷。”
武才接过饼子,又看了眼门口成排倒下的陈家家丁,犹豫了一下,他说道:“少爷,咱们这样闯进来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少爷我要帮他们一个大忙,吃几块烧饼怎么了?”修彧满不在意。
“呃……”耳旁还有那些家丁吃痛的哀嚎。
这烧饼怎么吃都感觉吃的不自在。
“小友?”
陈炳年来了,当他看见修彧少年郎的模样时,眼角的光芒褪去了。
“陈老爷是吧?陈澜呢,有人托付我给她带几句话。”修彧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咕哝着说道。
“小女穿好了嫁衣,不方便见人,还是与老朽说吧。”陈炳年说道。
一位化神期大修士,竟落得这般精神不振。
是个可怜人。
“行,那就跟你说了。”
修彧清了下嗓子:“我那朋友说这婚,完不了,他要来抢婚。”
“你说的可是顾守城?”陈炳年一下便猜到了。
心思也随之坠入深渊,亦深深懊悔。
若让女儿嫁给那个小家伙,想来女儿也不会落到这份上吧。
那小家伙虽然实力弱,可有本事讨女儿欢心。
只可惜啊,晚了,晚了!
“这么沮丧着脸干嘛,别急,等会儿我吃完了去门口候着,方文圣来了我亲自打死他。”
“慎言!”这话可把陈炳年吓个不轻。
“小友,若是不嫌弃便多吃点,小女之事,算了吧。”
陈炳年失了耐性,吩咐仆人好生招待,接着回了自己的屋里。
修彧也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