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璃殿,十多位长老面容沉静,负手目若放空。
镶嵌紫金的宝座,一位雍容华贵,眉心点缀一枚朱红菱叶的女人端坐。
她是琉璃剑宗的宗主——蓝心。
顺着蓝宗主冷漠的目光看去,一身素白,散着青丝的蓝夜衣跪在地上,头埋在胸口,脸色出奇的惨白。
“你可知罪?”蓝宗主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谁都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怒的样子。
“夜衣知罪。”
“既然知罪,那今后便回内门吧。禁足百年,不准出宗门。”
圣女自有府邸,在北殿,号清月宫。
让她回内门,便是取缔了她圣女的身份。
在澜城消失后,世界恢复平静时。
蓝宗主第一时间找到了她,从蓝夜衣口中得知了碧乾玉碎了。一件上品灵器,连碎片都找不到。
不仅如此,蓝夜衣还穿着男人的衣服。
粗麻匹,破破烂烂,亵衣也丢失。
身为圣女岂能如此自贱?
最令她愤怒的是,蓝夜衣身旁还躺着一个少年。若非少年穿着石剑宗张天成的衣服,而张天成又恰好在那里,她恨不得当场将其镇杀。
“谢宗主。”
在蓝夜衣离开后,蓝宗主对几位长老说道:“近年来那古怪的事情愈发频繁,诸位可有应对之策?”
不仅是张天成,实际上绝大多数势力都已经察觉到了工作室剧本的存在,也证实过。
最简单的就是用笔记下来。
自己不可能无端前往南颍州。
记忆消失前,她也记录了。
是因为有一个叫石理神二的人,以一件真武器请琉璃剑宗出手。
百年来,已经发生不了不少次。
每一次都落个一手空。
光有代价,没有回报。
不少小宗门就因此解散,承受不住重建宗门的代价。可不只是建筑被毁,宝库里的宝物也消失了,一个宗门连灵石都不剩一颗,谁愿意待着?
“不如借伞避一避?”大长老试探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乾州那个姓温的?我琉璃剑宗已经落魄到需要卖人了?”蓝宗主冷眸看向大长老。
“可温公子已经到了琉璃城。”
“闭嘴!”
后者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大殿内沉寂少顷。
蓝宗主又道:“让香琳盯住圣女,温公子那边二长老你亲自去接待。你们记住,还没到宗门生死存亡之际,往后谁若再胆敢提起此事,宗规处置。”
“二长老你去吧。”
“是,宗主。”二长老躬身告退。
……
清月宫。
叫香琳的侍女正在帮蓝夜衣整理衣服,搬去内门弟子的府邸。
忽然注意到一身洗干净的粗麻衣服。
“圣女怎么有男人的衣裳,还是破的?”香琳眨巴眼睛,脑海里想到了穷小子和富家千金的故事。
不会吧,圣女可是眼光极高的。
虽说穷小子里确实有些不凡之人,但九成九都一无是处。有宗主在,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悲剧。
“你回去吧,我来收拾,我已经不是圣女了。”披着散发的蓝夜衣淡淡笑着,从香琳手里衣服。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活儿,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
见蓝夜衣一脸认真,香琳不敢冒犯,便点头退出清月宫。
蓝夜衣看着那身粗麻衣,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表情,将其折叠好,放在木箱最下层后,她静静坐在床上。
“你,到底是谁?”蓝夜衣喃喃低语。
想不起来,一点印象也没有。
从她醒来的那刻,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宗主的车驾里,身上是这身衣服,还有宗主为她披上的绸衣。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
她的心忽感一阵空落落的怅然。
从小便是乖乖女的她,此刻竟然生出要一探究竟的想法,她想逃出琉璃剑宗。
迫切想要弄清楚那身破粗麻衣的来历。那残留的气息是何人留下,她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故事。
可想逃出去,难如登天。
她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为圣女,孤独一生,将自己献给宗门。
未来接替宗主的担子,像宗主一样。
不该如此,若像宗主一样,那该多可悲。
反正已经不是圣女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脑海愈演愈烈,难以压制。
……
琉璃城。
修彧换了身干净白衣,准备去一趟琉璃剑宗,准备把蓝夜衣的人情给还了。
突然,“诞诞”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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