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般精良的武器,当然要交给教子这般精于射术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这是属下应当做的。”王立俯首道。
张修点点头,有些佩服王立说话的艺术。
对于这把弩的来历,张修虽然好奇,却不是那么在意,显而易见,这把弩的做工用途,属于私人定制,而张修的最想要了解的则是官方大规模制造弓弩的工艺,这一方面,肯定属于官方机密,不是张修现在所能涉及的。
“不过,教子若是对机巧之物好奇,属下倒是知道一人,家学渊源,擅长器械机巧之物,属下就曾见过他设计制造的连弩,威力不俗,属于军武利器。”
“而且,其人有些古怪,一度想造出传说鲁班所制的木鸟,自己实验摔断了腿,后来一直被其父亲禁足在家里。”
“哦,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我倒想见识见识。”张修奇道。
“他叫卓杰,我与他算是熟识,教子知道他父亲的,就是我手中宝剑铸造名家。”王立有些兴奋的道,显然跟卓杰关系不菲。
张修手摸着弓弩,低声道:“哦,卓氏的人么?看来确实是家学渊源。”
后续不言,张修歇了,回到房间里,继续自己的“大作”。
张修拜托王立购买更多的纸墨,还有寻找能造纸的工匠,和会刻印的木匠,令张修意外的一点是,通过与王立和其他人的交流,发现纸在此时并没有得到广泛的运用。作为知识的,文字的天然载体,纸在此时并没有得到知识分子的亲睐,有几大因素,第一,识字且需要大量书写的有经济基础实用更加成熟的竹简,看不上此时尚属简陋的纸张。第二,拥有藏书的人家和家学渊源的大族,无论是学习,还是书写,从小接触的就是先辈传承的竹简,就算因为竹简书写量少,沉重,不能作为一些文件,信函的载体,大族还有更加便利的选择,那就是锦帛,更加精致,更加典雅,更加的有逼格,而且贵,更能够彰显身份。在这个距离石崇斗富不远的年代,大族子弟恨不得把富贵写在脸上,怎么会用低贱、质差的纸张?
所以纸张的地位有些尴尬,高不成低不就,反而是商人和一些吏员看重了其最大的优点:便宜,且承载文字量大,可以用来做文书账簿。
张修虽然能写一手不俗的隶书,但还是不习惯,无论是毛笔本身使用效率,还是张修没有掌握蝇头小楷,让他对前世随处可见的圆珠笔,充满了怀念。这么一张纸,要是用圆珠笔,张修能够写下十倍于毛笔的字数。
没办法,只好自力更生,张修在周围找到一处竹林,做了一个简易的竹笔,将坚韧的竹签削成笔尖,正好是秋天,去用小河边找来随处可见的已经发黄的香蒲秆,作为笔身蓄墨的材料,以恰好粗细的竹筒做笔身,经过好几次实验,总算弄出了一支墨水笔,笔有很多问题,比如储墨不能过多,多一点就漏,还有就是线条没有想象中的细,更像记忆中的记号笔了。不过有好于无,有了趁手的工具,张修的创作“抄书”大业进度大大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