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车保帅？”

关平重复了一遍，接着问道：“孩儿愚钝，不知何为弃车保帅？”

关羽手捻长髯解释道：“我军虽胜满宠，但也有所伤亡。文聘、乐进任何一人所带士卒都不会少于满宠部，何况他二人现下兵合一处。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让他们无法轻易到达江陵。”

“父亲之意，莫非……”

关平想了想，欲言又止。

“附耳过来。”

关平听了，将耳朵贴上来。关羽小声嘱咐，关平点头会意。

……

“文谦。此番驰援江陵，有何感想？”

江面上，文聘漫不经心地问道。

乐进笑道：“仲业说笑了。子孝乃当世名将，岂惧周瑜。”

文聘说道：“赤壁一战，我等蒙受奇耻大辱。这回，上苍不会再眷顾他们了。江陵，便是他们的坟墓。”

乐进附和道：“仲业所言极是。待丞相整顿一二，来年再战，必统天下。”

两人正说着，有士兵前来报道：“二位将军。再往前三四里地便是寻口，请将军定夺。”

乐进说道：“好好查看周遭地形，勿要中了埋伏。确保安全之后，我等再前往江陵。”

“得令！”

士兵答应一声，下去传令。

文聘不解地说：“文谦多虑了吧。你我领兵至此，何人可敌。”

乐进却说：“我从襄阳出发时，闻关羽率兵来此，你我不可大意。”

文聘不以为然地说道：“公明与伯宁在之前便已到此。即便关羽来，想必也早就败逃。”

乐进严肃地说：“仲业，此言差矣。郭祭酒在世时，曾说关羽、张飞乃万人敌也，程军师也说过相同之言。虽说公明和伯宁皆为良将，但却未必能轻易取胜，你我切莫马虎。”

文聘正欲反驳，士兵突然来报：“二位将军！前方发现多艘战船，敢问如何处之？烦请示下。”

“什么？！”

文聘不可思议地说：“公明和伯宁所率人马不亚于我等，竟没有击败关羽？”

乐进稍作镇静说道：“我就说不可小视关羽。不过，仲业倒也莫慌。你我二人如今兵合一处，只要万事小心，也不惧矣。”

文聘听完，稍稍安心地说：“文谦言之有理。你我也征战沙场多年，岂能怕了他关羽。我意，不如我领本部人马正面迎敌，你率部绕后突袭。咱们两下夹攻，此处又是水路，关羽避无可避。”

乐进沉思着说：“也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乐文谦哪次不是身先士卒。由我正面进攻，你绕后突袭。最好待我将他们引离岸边，再一举破之。届时，你我拿着关羽的项上人头找丞相请功，也可一雪赤壁之耻。”

文聘说道：“那好，我这就从左路绕到敌军身后。不过，关羽刀法纯熟，你要小心才是。”

乐进说道：“放心吧。等你我到了江陵，再摆酒庆功。”

“好！”

文聘嘴上答应着，跳上旁边的一艘小船高声叫道：“副将！率我部士卒从左路进发。”

“是！”

副将应了一声，一半人马从左脱离而出，向前驶去。

乐进也叫来副将，吩咐道：“让弟兄们准备好强弓硬弩，听我将令。待靠近敌军时，先放一轮箭，然后再上前交战。”

“遵命！”

副将得了军令，下去准备。

距离越来越近，乐进觉得有点不对劲。快到近前时，这才发现对面船上空无一人。

“当心！勿要上前！”

乐进下令其余船只暂缓行进，自己来到船头，一跃而上。

副将紧跟其后，跃上船问道：“将军，此为何意？”

乐进走了两步，答道：“赤壁之时，丞相便是中了贼人的火攻之计。这关羽平白无故将船只丢弃，我恐船上有易燃之物。”

副将左右看了看，说道：“将军莫虑。从船上看去，空荡至极，并无易燃之物。”

乐进继续走了几步，俯下身侧耳敲了敲脚下的木板说道：“这底下有东西。”

副将失色道：“那……是否下令后撤？”

乐进想了想，说道：“不忙，船上只有你我二人。若是敌军火攻，我们跳水逃生便是。你叫几个弟兄上来，我们撬开木板，看看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