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之后,胡林超拉住甘敢小声地说:“甘老师,来,这是队部室的钥匙,你拿着。”
“我有啊。”
甘敢知道胡林超的意思。
“哦,忘了。对了,那横额你负责一下,我还要上课。”胡林超的话里有些酸酸的味道,最后还特意叮嘱说,“字要写好一点哦。”
甘敢也听出来了胡林超带有酸味的话,所以说:“好吧,我去做,但是你要把关哦。”
“好的。”
胡林超本想试探试探甘敢的,他见甘敢都这样说了,也不好说什么了。
莫文莉就在他们傍边,听出了胡林超有故意刁难甘敢的意图。
她知道,胡林超的毛笔字是全校里最好的,也可以说唯有他才能够写一手毛笔字。
之前学校里所有的横额都是由胡林超做的。
对于甘敢,一个体育老师,普遍认为体育老师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莫文莉虽然觉得甘敢聪明,但是对于写字,她还是觉得甘敢写不好。
莫文莉自己的字也写不好,曾经有人笑话过她的字,说:“你的字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从此,她就认定了体育老师的字绝对是写不好的。
在这之前甘敢请过她吃饭,尽管是陈志军出钱,但是是甘敢请她去的,所以她是欠甘敢的人情的。
现在胡林超有意刁难甘敢,她为甘敢担心。
她等胡林超离远了,便悄悄地对甘敢说:“敢,他是故意的,你要注意哦。”
“没事,我知道,没事的,反正我有时间,多做点没事。”甘敢也小声地说。
“不是,他,那个,字,知道吗?要写字的,毛笔写,除了他没人写得出来的,我的字也很丑,帮不了你啊,其他人也是,除了他。”
莫文莉有点着急,又不能大声,说话都不能成句了。
“谢谢,没事,我慢慢来,放心吧。”
甘敢明白莫文莉对自己的担心,便安慰莫文莉。
“好的,确实不行,我们谦虚点,请他写字,你来做。”
“好,我明白,谢谢你啊,真的。”
“好的,我有课,先去上课了,你记得——小超也不会不好相处的。”
“记得了。”
其实,在师范三年,甘敢练了一手毛笔字,当时学校经常开展一些文体活动,如歌舞比赛啊,校运动会啊什么的,凡是班里用到的横额都是由甘敢写的字,也是他带领大家把字用大头针别上红布条上的。
所以,对于横额,甘敢一点不陌生。
上午,甘敢就写好了字,并约好乒乓球队的十名运动员中午提前回到学校帮忙。
这样,下午上课前横额已经准备妥当。
星期二下午放学的时候,天气虽然还是很湿热,但是天空万里无云。
甘敢估计不会下雨,就决定提前把横额挂出去,免得第二天手忙脚乱的。
他把乒乓球队的五个男同学留下来帮忙。
一开始,甘敢是想把横额挂到大门口上的。
可是大门口不是对着公路的,公路上的人无法直接看到横额,而是要走到大门口才能看得到。
这样效果就不是很好。
如果横额能够正对着公路,客人从公路上就能看得到,这样效果就比较好。
从公路到学校大门是通过一条村道转入的。
从路口进来,经过鱼塘,就到学校的围墙角。
围墙角另一边路边有一棵高大的桐油树。
桐油树与围墙角的距离大概就是横额的长度。
如果把横额挂在这里,横额就正对路口,客人远远就能看见,这更能显示欢迎的诚意了。
经过再三考虑,甘敢决定把横额挂在这个地方。
围墙不够高。
甘敢找到新教学楼的施工队,向他们要来了一根做支架的毛竹,借还来了工具。
他指导学生在毛竹上头预先捆上铁丝圈,以便挂横额。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支架在围墙角里种好,然后让一个擅长爬树的学生爬上桐油树,在适当的位置把横额其中一头虚绑到桐油树干上。
甘敢做好两个铁钩,把它绑到横额另一头的绳头上,用有枝桠的竹竿把铁钩挂到支架上的铁丝圈上,再让爬在树上的学生拉紧横额,并固定绑紧。
这样,横额就挂好了。
挂横额的时候,有村民经过,还有热心的人指手画脚地帮忙。
不过,也奇怪,挂横额的时候没见过一个老师经过。
甘敢本想请一两个老师来参考参考的,但是又担心别人误认为要请他们出来帮忙,所以就作罢,就想等他们出门经过的时候顺带向他们请教。
可是,都已经挂好了,都没老师经过这里。
甘敢心里想:“挂横额的动静也不少了,况且还有经过的村民参与其中,动静更不少了,怎么连一个出来看热闹的老师都没有呢?没有请示过校长,自己自作主张把横额挂了出去,不知道校长满不满意?唉,算了,如果不满意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甘敢一早就回到了学校,因为他不知道校长什么时候回来,担心校长不满意横额挂在村道上,要重挂的话,早点回来也来得及。
早读课铃声响过之后也没有见到校长回来,正担心的时候,罗建辉回来了。
甘敢问罗建辉:“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罗建辉说:“没事,校长说行就行。”
雷达住在学校宿舍,这时也出来了。
甘敢问雷达:“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雷达说:“行,怎么不行?只要校长没意见就行了。”
胡林超回来了。
甘敢问:“横额挂在那里行不行?”
胡林超说:“你认识镇政府阿清?”
“啊?”
甘敢好像没有听清楚胡林超说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