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甘敢刚架好油印架子准备印“告家长一封信”。
电话响了,响了三遍后就不响了。甘敢知道,是黄雨发接了电话。
这时,雷达把莫文莉叫来与甘敢搭手油印。
印了大约一百来张吧,黄雨发来到教导处。
“甘老师,上午有教育局电话来怎么不汇报给我啊?你忘了记录啦?”
“没有啊,我记录了,那,记录本还在那挂着呢。”
“那你以后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啊,那可是局领导电话哦。”
“不是领导,他只是一般老师来的,借调过去的。”
“不管借调,还是调过去,凡是教育局的都是我们上级,都是领导啊,尽管是扫地的,只要他是教育局的人,那都是我们上级啊,呵呵呵……”罗建辉笑着说。
“你可别真笑,罗主任,上个学期局里不是派了一个后勤的人下来督查校建吗?”黄雨发说。
“对对,李铭还亲自陪她吃饭呢,好像姓吴吧,李铭称她为吴领导,那次你和我都去吃饭了。”罗建辉说。
“‘只要是教育局派下来的,不管她是扫地还是做什么的,都是上级领导’,这话不就是李铭说的吗?呵呵……”黄雨发说。
“是的。哦,是了,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样说起我们甘老师来着,那吴领导还说认识甘老师呢,你看,我们甘老师名气多大?”罗建辉说。
“后勤?姓吴?”甘敢心里嘀咕着,“这应该是吴阿姨吧?阳光县真他妈的小,这样都让他们相遇。唉,不知道我那次裤裆的事有没有被当作笑料谈论。”
想着想着,甘敢已经能够感觉到李铭、黄雨发和罗建辉他们听了吴阿姨说了甘敢裤裆的事之后笑得人仰马翻的场景了。
甘敢的脸霎间热辣辣的红了。
他赶紧转过身去,装着在墨罐里挑油墨。
“甘老师,刚加了,还有墨,再印十来张再加啊。”莫文莉连忙提醒甘敢说,“墨太多会模糊的呀。”
甘敢何尝不知道,所以把挑起的墨又放回去,拿起挑墨的木片装着样子在印板上的塑胶上刮去多余的油墨,说:“油墨多了。”
“哈哈,甘老师脸红了,你看,甘老师害羞呢。”
莫文莉大笑起来。
“真的——看看,哈哈,真的。”
大家都侧身歪脑凑过来看。
甘敢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囧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恨不得用隐身术把自己隐身起来,或者是把他们隐身起来。
他在自觉与不自觉之间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
尽管裤裆没有开口,他也悄悄地把岔开的双腿夹了回去。
“算了吧,既然大家都知道了,干脆主动说说吧,主动说比被动取笑更好些。”甘敢想。
“不是,我也不想的呀,那时搬箱子一下子就开了。”甘敢说。
“开了,什么开了。”莫文莉很好奇地问。
“不就裤裆吗,开了一个口子。”
甘敢说了出来后感觉脸不热了,他知道脸不红了。
“啊?裤裆开了?看看。”
罗建辉调皮得像个小孩,走近甘敢就要掰甘敢的双腿。
“哈哈,哈哈哈。”
黄雨发和莫文莉都笑了。
甘敢赶紧用力夹住双腿,说:“不——是,干嘛?”
“哈哈哈……你不是说裤裆开了吗?哈哈……”
罗建辉不依不饶。
“哈哈哈哈……”
莫文莉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
黄雨发也笑得抹眼泪。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甘敢感觉有点不对劲,好像黄雨发他们都不知情一样。
“知道什么?”罗建辉一面抹眼角的眼泪,一面问。
“那个吴阿姨没有说?”甘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