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感觉到如果自己拒绝的话会变得没完没了,于是阿普尔只好答应了。此时军营中央,看着阿普尔跟着提亚走向了帐篷的方向,顿时一片嘈杂之声。
“不,不会吧,就,就在这种大白天的……”
“我……我不能接受……话说,阿普尔真的不是木头?”
“喂,那女孩是要帮阿普尔治疗吧,别想歪了!”
“不要自己骗自己了——”
“可恶,我也想要被治疗啊……”
“喂,你这家伙干嘛在背后踹我?!”
因为距离稍远,阿普尔和提亚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二人走进了卫生兵的营帐,阿普尔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提亚去到一边找来了医疗用品。
“把手伸出来……两只手都要。”
于是阿普尔捋起袖子,将双手摆在提亚面前,提亚用酒精将手指消毒之后,便开始为阿普尔手腕上淤青的部分涂药膏。
“……”
“疼吗?”
“没什么感觉。”
“这样啊。我记得以前听医护学校的老师说过,确实有一小部分人对于疼痛的感觉并不是很敏锐,莫非……阿普尔你这是这样的吗?”
“或许吧。”
“因为很多时候感受不到疼痛,使得他们确实能够发挥出比一般人更强的身体机能,但身体内部的疲劳和伤势却仍会在不知不觉中累积下来,在某个临界值爆发,最终酿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是吗,听上去很可怕。”
阿普尔看向帐篷外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一种毫不在乎的表情啊?刚才的战斗中,你就已经拼过头了,明明自己伤痕累累却还浑然不知……这样,简直太……”
“‘太可怜了’你是想要这么说吗?”
提亚稍稍愣了一下,刚才她并没想到阿普尔会有这样的回应。
“不,阿普尔,我不是想要同情你,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更珍视自己一些……”
“是吗,要怎么做呢?在下一场战斗时请病假吗?”
“……”
这下子轮到提亚哑口无言了。她感觉到,自己与阿普尔的沟通几乎无法成立,他不是用短短几个词语敷衍自己,就是毫不犹豫地甩出令人难以回复的对话。
自己是不是被他讨厌了呢?
或者是,在这里的大家都——
“这样是不可能的吧。只要我还活着,这战争还没结束,我大概就要一直战斗下去。”
从阿普尔的话语中,提亚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提亚能够明白,阿普尔并不是故意用这种语气说话的,这一切,都只是他的常态而已。
很快,提亚的心中便浮现出一个问题:
“那么,阿普尔,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战斗?”
“——不知道。”
“……”
面对阿普尔斩钉截铁的回答,提亚无言以对。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提亚结束了治疗,将药品和工具都收了起来。阿普尔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谢谢。下次就不必了。”
阿普尔用简短的话语传达了两个简单的信息后,便留下愣住的提亚,径直走出了帐篷。
而提亚当时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机会,真的没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