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贯穿吧！！！”

变换者如同咆哮的猛兽一般冲进了密集的发束之中。安德尔挥动手臂，武器的尖端挑上了一根发束，然后手上用力，将其一切两段。

“能行！”

事到如今，对方再多的攻击也无法夺走自己的性命，而自己总有将对方的发束斩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安德尔这样想着，不断挥动手臂。

挥动。挥动。挥动。

除了进攻之外什么都不考虑。

一根暗灰色的武器，和数万根漆黑的发束交锋。

变换者跳出狂野的舞蹈，将周围的一切尽数斩断。

所有对方带给自己身体的伤害全都无视。

攻击，攻击，攻击。

只需要攻击。

只要继续挥动手臂，就一定能够找到突破口，斩断黑暗，重新站在天空之下。

安德尔是这么相信着的。

“你难道就不疲倦吗？或者说，觉得无数次身体被刺穿的感觉很舒服？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天真的想法，不过，我真是太失望了，比起和你玩这个，还是回去拔瑞尔的小胡子更有趣。”

什么，她说什么了？

安德尔此时感觉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只是手在机械地动着。

“我是说，你已经让我玩腻了啊。”

妮娅拉撅起小嘴，鼓了鼓脸，然后将头发收了回来。

即使是这样，安德尔的手臂还是在空中甩了好几秒才停下来。

怎么了？现在的情况是什么？

已经逼得她将头发收回来了吗，或者她是纯粹觉得无聊而收回来了？总之，要抓住这个机会，继续进行攻击。安德尔这么想着，但是突然发现手臂已经很难抬起来了。

就这么一小会的战斗，就积累了这么多的疲劳。

不，还有自己一直都强忍下来的，无数次妮娅拉对自己进行的攻击。脸上，手臂上，身上，腿上，身体的每一个部分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完毕。而现在，在战斗停下来的时候，这种悠长的疼痛感，开始向安德尔袭来。

手都快要拿不稳武器了。即使这样，安德尔仍然尝试着抬起右臂。

在这场漫长的消耗战，以及前面的地上战，空中战里，安德尔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会输。

直到——

直到妮娅拉收回来的头发再次聚拢成粗大的长矛，向安德尔的身体刺来那一刻。

不止是心脏。这次真的是，整个人都被刺穿了。贯穿安德尔身体的数万根发束慢慢地带着安德尔的身体浮上半空，来到了妮娅拉的眼前。

此时安德尔可谓是束手无策。身体的恢复速度，完全赶不上血流出的速度，即使这样，他也还是活着，虽然连眼睛都无法眨动。

“呵呵，那个大块头的治愈能力不过如此嘛。”

那个大块头？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来自于赛格门特那里吗？

难道，她是利斯提克的……

安德尔的思考只能到此为止了，不如说，现在的他还能够思考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妮娅拉舔了下嘴角，然后在头发上使力。

伴随着一种奇妙的，几乎被麻木的痛感掩盖住的感觉，安德尔晕了过去。几十秒钟之后，妮娅拉将发束从安德尔的身体中抽出，安德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绵绵，轻飘飘地倒在了地上。

“像你这种东西，连杀掉的价值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要把你这方便的能力收回去。”

妮娅拉看了躺在地上的安德尔一眼之后，转过了身。

“嗯，耽误了不少时间，该开始主要的工作了呢。”

漆黑的“时代的遗物”捋了捋头发，离开了这如同战场般的，焦黑的一片荒地。

那里除了败者之外，什么也没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