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北部前线,齐魏两国交界地。
“小黑子,有多少人,算清了吗?”一处极为隐蔽的小山坡上,细微的声音刚传出就被淹没在草原夜晚的一声声虫鸣中。
吴偿压低声音回道:“八百多灶,一灶十人,再加上亲兵和外出斥候等,估计近万人。但是不对劲狗哥。”
“哪里不对劲?”被叫做狗哥的中年汉子问道。
“有近三千军帐,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看他们的帐篷是不是比普通的五人帐要大一点点。”吴偿紧皱眉头眯着眼睛努力地盯着远处的魏国营地。
狗哥:“他们藏了人?想玩阴的!”
“这营中估计有近三万人,那么多人藏在这里绝对不会长久,他们可能很快会有动作,撤吧,要整合一下其他兄弟的情报,赶紧回去禀报才行。”吴偿说完带着狗哥轻轻挪动身子,离开这处观察点。
狗哥也不废话跟着吴偿就撤了下来,没想到吴偿这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才是发号施令之人。
跟看守战马和望风的兄弟会合后,吴偿直接下达了数道命令:“狗哥、杨灿跟我撤,剩下五人继续观察,余下的着重留心敌军造饭人数上有无异常,敌军行动及时上报,不要抓舌头,免得打草惊蛇。”
吴偿说着把身上的干粮取出递给留下的人:“所有离开的人把身上的干粮留下,后续离开的身上也只留一天的干粮,其他的都留给剩下的兄弟。”说完带着二人翻身上马,对留下的五人点头示意:“各位,活着见。”
吴偿来到这里快四年了,这场战争也持续太久,战事焦灼,大小伏击战、遭遇战不断,双方斥候和军中主动出击的狩猎队伍遭遇就是一场血战,导致这片战场双方军队分布犬牙交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迎头撞上一队敌军。
三人谨慎行进,避开敌军前往原定会合地点,可惜天不遂人意,正在穿过一片山林时就迎头跟人撞上了,双方都是怕绕过这座山林遇上敌军大队,想趁夜色牵马过山轻声赶路,看到对方来人都是一呆,吴偿这方有三人,对面看穿着是敌国斥候,一个满编制的十人小队。
吴偿看了眼左右二人,突然脸色一变,丢掉用来开路的佩刀和挂在腰间的手弩,双手举过头顶,扑通一声,趴在地上嘴里还一直大叫“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狗哥和杨灿二人看此情形转头就跑,一头钻进了林中不见了踪影。
敌方小队长这才反应过来:“追!”,得令六人钻进了林中去追逃跑的二人,余下的四人中一人快速捡起吴偿的佩刀抵在吴偿颈间,一人反剪吴偿双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姓名、职务、目的”小队长面无表情看着吴偿。
这时吴偿才看清这一小队除了十个人还在押送一人,一个中年男子被捆的严严实实,一块破布塞住了嘴,看上去有气无力地喘息着,不知是受伤还是被一路押送折腾的。
“回答!”拿刀的军士低喝一声用刀柄猛戳吴偿的肚子,疼的吴偿呲牙咧嘴,忙开口道“我叫吴偿,胡勇将军麾下斥候营的斥候,此行是为了打探贵军大队动向,现在正是要回去禀报的,别打别打,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吴偿将对方问的没问的都一股脑的说出来,抽了吴偿一刀的军士一脸诧异看向小队长:“朱哥,这”,朱姓队长伸手打断了他:“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怎么只剩三人,如实招来留你性命。”
“我们一队十人,发现贵国穆、封两路大军同时向红土河谷前进,我们赶紧回来禀报,路上被发现,为了摆脱追兵留下七人断后。我说的是实话啊军爷,我第一次上战场,只是想混点能看的过去的战功回家。”吴偿边说边哭,声泪俱下。
“放屁!穆将军和封将军同时率军深入红土河谷?怎么可能,那么大动作,很可能有被合围的危险。”朱队长一脸不可置信。
“队长,不管可不可信,我们都要赶快把最新情报送回去,如果这小贼说的是真的,那局面就不可控了!”一直站在朱队长身侧没有动的军士急声道。
队长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眼被捆绑的中年人:“等人回来分成三队,四人一队出发送情报回去,两队出发间隔两刻钟,我们两人随后押送他回去,这是上头点名要的人,同样不容有失。”
“这个人杀掉吧。”队长瞥了一眼吴偿说到。
“???”吴偿无语。
拿刀的军士没有多余的动作,双手举刀就往吴偿头上砍去。
只听“啊”的一声,在军士举刀的瞬间,吴偿一震手腕一支袖箭飞出,刺向剪住自己双手的军士,如此近的距离,斥候的轻甲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就被刺穿,在其胸口处留下一个小洞,鲜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