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吴偿声音好像带着寒气,本能的想直接回寺中去查看,又怕这个时间被人看到,收回了迈出的脚。
“没什么意思啊,昨晚起来如厕的时候,正好想起藏在墙角的一百两银票和几两碎银子,想当做家当以后留给徒弟的,现在可惜喽。”说完老道士转身向山下走去。
这时陆续有香客上山了,看到这一身道家打扮的老人不禁诧异。
吴偿迈步想追,可还是停住了,追上去干什么呢,质问他吗,他不会承认的,告官也没用,那些银子自己也来的不干净,心中纠结还是转身回寺中去查看。
回去都不用偷偷看,银子被拿走后墙角都没复原,一个洞口露着,显然银子真的被那老道士拿走了。
吴偿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牙齿咬的嘎吱嘎吱响,摸了摸怀中的一两银子一阵苦笑。
经过一阵内心的斗争,吴偿叹了口气还是继续下山去找活干了,没了那些银子,自己以后就更没了保障,以后给奶奶迁坟怎么办,实在不行只能做个学徒学一门手艺,对于拜老道士为师吴偿没在考虑之内,刚见过几面就一直缠着自己,肯定居心叵测。
进了城没再见那老道士,吴偿心里想,要是第一次见那老道士的时候自己客气几句把他打发了,是不是就没有现在的无妄之灾了。
吴偿心里一阵翻腾,最后像是想通了,就当是花钱买了安生,要是他一直缠着自己说不定还得搞出什么事呢。
又是在城中找活干的一天,中午在店家诧异的眼神中拿出银子买了一碗阳春面,在店家疑问下,就说了句给寺中香客诵经给的赏钱。
反正自己现在除了这一两银子别的什么都没有了,突然没有一开始的精神紧张感,爱谁谁,反正就这些了,吴偿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对,破罐子破摔,也不是很贴切。
在城中大半天,吴偿鬼使神差到了北城门,看来到这里,吴偿就出城向奶奶的方向走去,想着陪奶奶说说话。
刚临近就发现三四人聚在奶奶安眠的山坡上拿着工具在刨土,吴偿见状赶紧跑过去,看到几人正在挖坟,顿时目眦欲裂。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吴偿大吼道。
看到吴偿几人也是一愣,又转身看到躺在一旁的身穿道袍的老道士。
吴偿看到老道士也是一愣,想质问又突然想到什么,呆呆的没再说话。
“人没有棺椁就埋了,不能放太久,不然再想迁坟就很麻烦了。”老道士边说着边拉着吴偿去到一旁,还招呼着几个干活的伙计:“你们继续。”
“你是要给我奶奶迁坟吗?”吴偿问出这句也觉得有点多余了,刚才老道士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你的银子不能白拿,你太小,不方便拿那么多钱出来做这事,我来帮你好了。”说着老道士笑了笑继续说道:“我早上说的话依旧算数,只是没想到你小子气性那么大,宁愿不要钱也不拜师,我只能自己先帮你把你奶奶入殓,起码给口好棺材,埋个好地方,你看你埋的这地方,上不着天,下不沾地,又没活水的,这地方狗都嫌。”
“你”吴偿想反驳一句,发现对此自己确实没什么发言权,又问道:“昨天那只鸡事你故意的?”
“好吃吗,道爷我也好久没吃烧鸡了,就啃了个鸡腿剩下的都给你了,你倒是硬气的很,不要施舍,就去抢剩饭。”老道士嗤笑一声道。
原来第一天老道士看吴偿出城又进城很诧异,向几个路人打听了下,知道吴偿很大可能是被安置在金林寺的孤儿,对吴偿起了些兴趣,昨日老道士一直跟着吴偿只是没被吴偿发现,一路上也知道了吴偿的姓名和境遇,感觉到了吴偿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和坚韧,又见吴偿饿肚子起了恻隐之心,就以这种“意外”的方式成全了吴偿的肚子。
半夜的时候老道士想去看看吴偿在寺中过的怎么样,看到拥挤的住宿环境又是心中不忍,恰巧遇到吴偿拿钱,联想之下就知道了,这是吴偿给奶奶迁坟和给自己备的以后用来傍身的钱,所以就拿了钱早上等着吴偿想让他跟自己走,就发生了早上的一幕,至于这钱的来源老道士丝毫不关心。
“我寻了处风水不错的地方,你跟着一起去吧,以后祭拜也好找。”老道士正说着,又过来一人拉着板车,车上是一块没有刻字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