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感到一阵烦闷,好像有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他本能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感觉好多了。
“动了动了,山神保佑。”一个焦急激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还有女人低吟的抽泣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夏炎想睁开眼看看,但上下眼皮仿佛黏连在一起,半响都无法打开。一只满是茧子的大手突然钳住了他的两只赤裸脚,粗暴地把他倒挂起来,接着他的屁股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我靠,好疼!”夏炎哇哇大叫,奇怪的是,发出的声音却像婴儿啼哭一般。女人赶紧把他从那只大手中抢了过来,抱在怀里。她的豆大泪珠止不住地滴在夏炎的脸上。
“山神保佑,他活过来了。明天一早记得去拜山神,多带点肉。”女人低着头交代着,又抱起怀里的孩子宠溺地亲了亲。
“这味儿有点重啊,这是一个月没洗头了吧。”夏炎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无情的气味熏晕了。
夏炎迷迷糊糊地睡了很久,感觉口渴了。他想翻个身,眯着眼想找点水喝,但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嗯。他下意识地想起要伸个懒腰,却突然发现他全身光洁溜溜的。他是裸睡吗?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了。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一个软软的东西挤进了他的嘴里。夏炎下意识地吮吸起来,一股带着腥味的液体流入了他的口中。才吸了几口,夏炎猛然愣住了,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间木屋,中间笼着一个火堆,上头架着一个瓦罐,熬着些粥,里面还有一些肉块,闻着令人口舌生津。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张古铜色的木弓,下面放着一张柚木桌,角落里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木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是谁?这是在哪里?夏炎感到有些混乱和困惑,他不确定自己身处何处,以及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的思维逐渐清晰起来,自己是个空中飞人,一年里有二百多天在全国各地忙项目,做销售支持、写招投标方案、跟进项目落地、验收、陪客户吃饭,顺带着还得把尾款结回来,多的时候可以六、七个项目并行,忙到飞起。
公司为了省钱,连厕所都不放卷纸,这让夏炎感到有些不满。今天飞广州,可爱的行政妹子硬是给定的早上第一班飞机,还亲切的嘱咐说可以赶早去喝个早茶,真的是太贴心了。
飞机已经推出上了跑道,耳边刚传来空姐熟悉的声音,“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系好安全带,调直座椅靠背,收起小桌板……”实在是架不住连续几天的熬夜赶工,听到一半,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什么情况,反正夏炎自己也没弄清楚。最近几天他偷听了这对男女的谈话,算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他们是一对夫妻,儿子前几天不小心把自己的脸弄得酱紫色,幸好及时发现并救治,真是感谢山神保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夏炎很想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儿子已经去世,现在的人只是他的神魂附体,但他估计他们是不会理解的,甚至可能会感到害怕。此外,如果呼吸骤停或呼吸困难,如果你不会进行人工呼吸或海姆立克急救法这些高级技能,至少也应该知道拍背吧,你抽我屁股是几个意思?
夏炎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和地方,但庆幸的是,他能听懂这里的语言,虽然口音有些不同。此刻,他躲在母亲的怀里,贪婪地吮吸着母乳,用另一只手掰着自己的小脚丫,而一只眼睛则偷偷地观察着面前的男人。
那个男人皮肤黝黑,头发乌黑但不好看,悬垂在额头上,下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像蜈蚣一样纵横其中。他双眼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匕首,地上堆着不少削尖了头的木头,看来是要用来做陷阱的。
“这男人真是丑陋至极,如果我长得像他,宁愿再闷死一次也不愿意。”夏炎心中无奈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