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是他李隆基想动就能动的吗?”
未雨绸缪是每一个官员都具备的能力。
在武则天还没有退位时,范信就把自己的后路铺好了。
新式军队驻扎在幽州和漠北,商会设在靠海的地方。
一旦朝廷打算动手,那么驻扎在幽州的军队就会闻风而动,一路南下席卷大唐半壁江山。
到那个时候潜伏在朝堂里的大臣就会群体而起来个里外夹攻。
范信虽然不会谋朝篡位,但也不想任人宰割。
所以他才能安无恙的坐在这里给武则天守陵。
眼见范信心意已决,太平公主只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如今大势已去,她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经不错了。
突然门被推开,剑客走进草庐。
“殿下,乾陵东南方向二十里发现羽林卫大军,人数五千左右!”
“该来的终究会来,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惊扰陛下,违者按谋逆论处!”
……
乾陵,东南山门。
吁!
一名斥候猛地勒住缰绳,对着为首官员道。
“启禀郭尚书,逆贼太平公主和三百护卫就藏在乾陵之中!”
“藏在天边都没用,来人呐,随本官冲进去!”
刹那间五千羽林卫大叫着冲向乾陵。
就在即将闯过拱桥时,一队身穿飞熊服,红中衣,脚踏虎金靴的千牛卫从两侧冒出,拦在山门面前。
“郭尚书,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家陵园乱动刀兵!”
“哼!熊严武,本官只是缉拿藏在里面的逆贼,识相点的速速让开,不然休怪老夫不给你面子!”
郭元振嘴上说的不客气,但还是命令部下停止了冲锋。
一来他承担不起惊扰皇室祖陵的罪责。
二来,守陵的千牛卫是范信的嫡系部队。
人的影树的名,在太子殿下还没有登基之前,他不敢过份得罪。
剑客皱了一下眉头。
“你是说在里面守陵的那位大人物是逆贼?”
“当然!”
郭元振想也不想的说道,在他看来能被称为大人物的只有太平公主一个人。
因此倒也没什么不对。
见郭胖子上了当,剑客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郭元振,你可要想清楚,里面那位大人物身份无比尊贵,连陛下都对其礼让七分。”
“你确定要把他抓走?”
郭元振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咸不淡道。
“行了熊将军,少在这吓唬本官,你这话放在昨天或许好使。”
“但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本官也要把她带走!”
说完拔出佩剑,指向山门。
“来呀,给本官把逆贼抓出来!”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
“郭尚书好大的官威,不用抓,本王自己出来了!”
话落,一道身穿粗布棉袍的年轻男子背着手走下台阶。
“啊,你是!”
看清来人模样,郭元振一脸呆滞的愣在当场。
眼中有着难以置信之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出现在乾陵的居然是殉国已久的燕王,范信!
“你不是……不是…”
“大胆郭元振!燕王殿下在此,你竟敢不大礼参拜!”
剑客的一声暴喝瞬间让郭元振清醒过来。
当即翻身下马跪在地上,面色惶恐道。
“下官不知燕王殿下在此,如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吾等参见燕王殿下!”五千羽林卫尽数跪倒在地,齐声大喊。
范信的目光扫过众军,最后落在郭元振身上。
“本王前来拜祭太上皇,却被你当成逆贼抓捕。”
“郭尚书,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你?”
闻言,郭元振脸色微微一变,跪在地上悻悻道。
“王爷息怒,天黑道远下官瞎了狗眼没认出您来。”
“罢了,看在李隆基的份上,本王饶你一命,带着人立即离开乾陵。”
“再敢惊扰陛下和高宗皇帝休怪本王翻脸无情!”
说到最后范信眸中一片寒意。
吓得郭元振脑门冒汗,哆嗦着道。
“王爷,下官奉太子之命前来抓捕逆党太平公主,您看这……”
“嗯?”
“是是是,下官这就回去告诉殿下没有发现公主的踪迹!”
不管属下异样的眼神,郭元振爬起来就往外跑,连靴子都甩掉了。
该死的范信不是死在伏俟了吗,怎么又活着回来了?
不行,得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殿下!
范信又回来了!
………
东宫,太子府。
李隆基坐在大案前,目光平静的望着墙上的范信画像。
“你说这是一副堪比王羲之的绝世珍品?”
高力士扫了一眼墙上的话,躬身回道。
“回殿下,绝不绝世老奴不知道,只知道杨国忠为了买下此画花费了九万贯铜钱。”
“就这还是看在他祖辈的关系上,鲁王才卖给他的。”
李隆基有些牙疼,又指了指自己的画作。
“那孤的这副泰山图呢?”
他相信自己的经典画作一定要比范信的画强。
然而平日里处处顺着他的高力士却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殿下,您这副名家之作已经摆在商铺一个月了。”
“直到听说您要登基才有人愿意出二十贯铜钱买下此画。”
厮!
李隆基倒吸一口凉气,双目通红的拍了下桌子。
“胡闹!本王的画作可是结合名家的上上之作。”
“如何比不上一副范信的画像?”
“来人呐,拿笔墨纸砚来,孤要画一副老牛啃草图!”
蓦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三郎闲的心情,居然还有功夫画画。”
瞧见来人,李隆基脸色一变,躬身抱拳道。
“儿臣参见父王,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哼,你在万象神宫杀了几十位朝廷重臣,现在又派兵去追绞太平公主。”
“父王敢不来么!”
李隆基苦笑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末了,叹了口气。
“父皇,儿臣不提前动手,那么死的就是儿臣了。”
“您去问问那些羽林卫,姑姑给他们下的是什么命令!”
得知事情原委,李旦脸色稍稍缓和了几分。
“怪不得你姑姑最近神神秘秘,原来是在惦记皇位。”
“唉,你们两个真是让父王不省心啊。”
李旦拍了拍额头面带愁容,实际上他早就发现两人之间不对付了。
为了让妹妹息了心思,他甚至把自己的产业都给她了。
没想到妹妹并没有理解他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