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脸色一沉不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直说。”
“这大唐江山有朕顶着塌不了!”
内侍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前线传来急报,李清源误入敌人圈套兵败被俘,麾下十几万大军惨遭重创。”
“现在除鄯州以外,古城,承凤岭,河源一带尽数落入土藩人手中!”
轰的一声!
此消息一出,无异于一场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个个脸色苍白如纸。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前段时间还阵斩五千土藩主力的李清源,转眼之间便兵败被俘。
一想到河源落入土藩人手中的消息传出去,整个天下必将震动,到时候恐怕会影响新朝的形象。
待回过神来,李隆基一把抓住内侍的衣领子,脸色铁青道。
“如此重大消息,理应传递兵部在转呈给内阁,你是怎么知道的?”
难怪李隆基不信,这么重大的战报,他这个兵部尚书居然不知道,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众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纷纷抬头看向内侍,希望他报错了。
然而让李显等人失望的是,内侍战战兢兢的咽了口吐沫。
“李尚书,前线急使已经到了内阁,正是他们委托小人进来传信的,不信您回去问问吏员就知道了。”
李隆基.
示意内侍离开勤政殿后,李隆基一脸复杂的看向皇帝,自从听到这个噩耗,李显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陛下,臣也没想到这个李清源如此不中用,稍稍取得了一点小成绩,便如此贪功冒进,以至于犯下滔天大错。”
“臣有罪,恳请陛下制裁。”
一旁的宋璟叹了口气,也跟着弯下腰去,“也请陛下治臣的罪!”
眼见两人主动请罪,姚崇心中一动,主动对着李显说道。
“陛下,他们两个身系江山社稷,常常忙碌到深夜才能休息,不可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
“被李清源这等小人蒙混过关也是难免的事,臣身为凤阁大臣,肩负战事职责,您要处罚的话就处罚臣好了,切莫降罪二人。”
望着台阶下主动请罪的三人,李显眼神渐渐恢复了聚焦,长长的叹了口气。
“现在还不是治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尽快挽回前线战局。”
“不然一旦被土藩占据了安西四镇,那么整个大唐都将哗然,届时朕拿什么向天下臣民交待?”
姚崇等人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真要请罪,闻言直起腰捋须道。
“陛下说的有理,想要重振国威只有收回失土一条路可走,只是放眼大唐能指挥千军万马者只有寥寥数人。”
“这些人要么老迈,要么重病缠身,让他们去指挥大军作战,恐怕过于勉强了。”
“是啊,除了他们派别人去的话,只会重蹈李清源的覆辙,哎.”宋璟跟着摇头道。
就在李隆基迈前一步打算毛遂自荐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有何难,眼下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么!”
殿门推开,一袭红色长裙的美人缓缓走来,行走之间自带一股高贵的冷艳气质。
“安乐你怎么来了!”
看到女儿来了,李显惊喜的站起来,赶忙吩咐内侍给她搬一把椅子来。
“久不见父皇回宫,儿臣只好亲自来拜见了。”安乐公主笑吟吟的说了一句,目光瞥向宋璟等大臣。
后者微微躬身一礼。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
轮到李隆基时,他犹豫了一下,不情愿的打了声招呼。
安乐公主笑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刚才我听你们在讨论领兵大将人选,前线是否发生了状况?
此言一出,李隆基眉头顿时一皱,心中极为反感,这个安乐越来越过分了,公然闯进勤政殿不说,还想插手朝廷政务。
这是要干什么?
相比敏感的李隆基,李显倒是没想这么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李清源兵败被俘的情况。
听到大唐连河源都丢了,安乐公主俏脸布满寒霜,重重哼了一声。
“这个李清源简直罪该万死,数万将士魂埋他乡,让朝廷怎么向天下交代?”
“父皇,如果你想趁着消息没传开前挽回局势,马上派人去洛水行辕请范信出山。”
“整个大唐只有他有能力收回领土,否则局势危矣!”
李显眼中闪烁个不停,似乎非常犹豫要不要请范信出山,最终江山社稷占了上风。
“罢了,就依安乐所言,朕派人去一趟洛水请范信出任行军大总管!”
说道这,李显朝姚崇几人问道。
“几位爱卿,范信数日之间被免去所有职务,难免心生怨气,你们几位谁愿意去一趟啊?”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姚崇站出来拱手道。
“陛下,臣身为凤阁宰相,按身份请范信当
官足以表明朝廷对他的诚意,还是老臣去吧。”
“好,此事就交给姚卿办了,另外告诉范信,只要他把这一仗打好了,朕可以恢复他往日的官职。”
“臣遵旨!”
姚崇躬身一礼,带着金黄色的圣旨连夜出走皇宫,向着洛水河畔方向而去。
洛阳,驿站。
光滑平整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门口,一名皮肤黝黑的丫鬟走上前掀开布帘。
“银珠公主,咱们到洛阳了。”
“总算到了。”
轿内之人感慨了一声,掀开布帘缓缓钻出马车,看模样赫然是突厥公主银珠。
只是与先前不同,她的身边多了一位虎头虎脑的小孩。
走下马车后,银珠公主来到馆驿前温和一笑。
“我们长途跋涉来到此地,能否借宿一宿吃顿便饭?”
“你们是突厥人?”
驿卒上下打量一番银珠公主,见是个衣服朴素的突厥人,嘴角划过一抹不屑的笑容。
“洛阳乃大唐神都,每日来往商客高达数万人,哪还有房间给你们。”
“想要住也行,后院的柴房也能睡觉,就是价钱贵了一些,二十两一宿。”
听闻这番话,小丫鬟气的脸都红了,怒斥道。
“排在我们后面的人都有房间,凭什么让我们去住柴房,你还讲不讲道理?”
驿卒不屑的撇撇嘴,指着几位插队的年轻人道。
“这位是工部侍郎家的少爷,他身旁那位是金吾卫郎将的孙子。”
“就连给他们扇风的人都是正七品县令,你说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