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郊公路边,不就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要照射在了大地上。
“呼咳咳。。。咳咳。。。咳。。”
郝庆丰从晕厥之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儿啊。。发生了什么啊?”
郝庆丰刚醒来,一时间恍惚不已。
“好像我记得车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掀飞了,然后我就晕了过去。。。斯——好疼。。咳咳。。。噗。”
在他又咳出了一口血后,他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伤势,此时的郝庆丰肋骨断了三根,右手小臂骨折,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擦伤。
但他仔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他立即就顾不上身上的伤势了。
目之所及,运输车的残骸横七竖八像垃圾一样被遗弃地到处都是,有些还冒着烟;昔日队友们的尸体,幸存者的尸体,散落在公路上或者公路旁;
而不远处还有两个像山一样的怪兽尸体,死前好像受到了极大的烧伤。数量繁多的触手在死后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有几根还仅仅轻握着自己战友的尸体。
血液混合着污秽,浸润着道路和附近的土壤。
郝庆丰颤颤巍巍地往前踱步:“喂。。?班长。。。?大伙。。。?还有人。。。。。还有人还活着吗。。?”
走了两步,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令他无比熟悉的脸,那是他的班长。
但是,只有头颅。
他颤巍巍地蹲下,伸出双手,想要去触碰已经亡故的班长的面庞,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满是污秽。
他先把手挪到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又发现自己的脸颊上好像多出了些湿润,下意识地想去伸手擦拭。
而他自己的脸上,也满是被烟雾熏黑的污渍,以及混合了鲜血和泥土的腌臜之物。一个不慎,又将这些污渍揉入了眼睛之中,顿时便有更多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
“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活下来的是我啊!!班长!我是真的想死啊班长!自从跟家里人完全联系不上了以后,我每天想的就是跟那些畜生同归于尽啊!!!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想死之人活了下来啊啊啊!!!”
他是个很少露出软弱的人,哪怕几年前抗洪时,每天饭吃不好觉睡不好,拖着被洪水泡到浮肿的脚也能坚持下去,没有一句怨言。
但此刻的他,已经完全绷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良久过后,逐渐蒙蒙亮的天空,提醒了他些什么。
“我还不能死,这里没有活着的人了,我至少要把消息带回去!”
稍作振作后,他确认了下方向,又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一辆运输车是能开的之后,立即向军区的方向跑步前进。
然而没跑多久,便因为伤口和骨折处的剧痛摔倒在了地上。
天,亮了。
灿烂的阳光撒在了大地上,明明日初出本不应该有这样的烈日,仿佛在嘲讽渺小的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