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一片惨象。
秃鹫和乌鸦在嘶吼着。
遍地的尸体,四处流淌的鲜血,满是疮痍的人头带着生前惊恐到极致的表情。
以及各种各样残破不堪的脏器,犹如浸满酱汁的鸡块一般,沾满猩红的肠子,肝脏,脾脏,心脏,肾脏等散落了一地。
那有着些许透明的白花花浆液,从堆积成山的人头和尸体中缓缓不停地流出,那大概是脑浆罢。
混合着鲜血,汇聚了人体中的黄糊糊的脂肪液和这些尸体生前因恐惧而失禁所产生的黄绿黑相间的尿液和粪便,最终形成了一种难以言状的半固态半液态物质,从尸体堆为中心像四周流淌着。
钟名封就站在这些尸堆的不远处,他甚至认出了尸堆中有些熟悉的身影。。。。
“啊。。。。。咳咳。”
他想呐喊,他想怒吼,他想嘶吼,也十分想呕吐。
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嘶哑不堪,难以发出声音。
可惟独明媚的阳光,蔚蓝还挂着白云的天空,周身蓬勃生长的绿植,显得有些违和感。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肆意妄为地嘲讽着钟名封和他周身死去的尸堆一样。
就好像这些惨象,这些灾难。
只针对人类。。。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啊啊!啊!”
三月二十二日,周三。地球苏醒之日。
清晨六点半,钟名封从自家的床上惊醒,他好像做了个十分骇人的噩梦,浑身冷汗直冒的他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但又完全想不起来这个噩梦里发生了什么。
好几分钟过后,他才终于缓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遥望着窗外,感到有些意外,已经整整阴了快要一周的天气,居然好死不死在今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
今天就是地球苏醒之日的,未知的灾难,可能就要降临了。
也就是说,刚刚睡醒的那一觉,可能是他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好像也不怎么安稳。
理了理思绪,简单收拾收拾了自己,拿起自己的单肩包随意地别在身上,准备出门了。
“欸,早啊小钟,来了啊,跟以前一样是吧。”
“嗯,早上好啊,张阿姨跟之前一样吧。”
如同往常一样,钟名封迈着步子走向了张阿姨的早餐铺子,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钟名封要了一份饺子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好嘞,开放日是今天吧小钟,阿姨今天收了摊就去你们学校逛逛去,你有什么节目吗小钟?”
“嗯,是今天,我可没什么节目,我就是打酱油的哈哈哈。。。”
钟名封与早餐铺老板娘寒暄着。
掂了掂量手中装着早餐的塑料袋,钟名封不出意外地察觉到,张大妈给他的那份饺子应该是又多出来一两个的。
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钟名封在她的早餐铺买早餐了。
7:3,s市第一中学,距离地球苏醒倒计时4:29:28。
钟名封来到了学校。
学校内一副庆典的模样,几乎所有高中生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学习的压力让他们已经对不用上课还能玩个尽兴的今天期待许久。
而且今天的天气确实是这一长段时间以来最好的一天,甚至可能是近几年来最好天气的一天。
一改原先密布的灰蒙蒙阴云,清晨初生的太阳高高挂在有着些许棉花糖似的清云妆点的蔚蓝如海洋般的天空之上。
校园中的绿植,轻沾着清晨的露水,沐浴着晨光,春意盎然地散发着活力。
停在枝桠上的鸟儿们,也叽叽喳喳唱着庆典的歌谣,它们仿佛在期待着什么的到来。
校园广场的正中央,巍然伫立着这个兴旺的国家曾经伟大的舵手、导师、主席的雕像。明媚的红日照耀在他的身上,就好似整个校园都充满了阳光。
可雕像的眼眸下的面庞上,却有着清晨晶莹的露水流淌过的痕迹。
庆典的盛况下,也有着一定小范围数量的人,面色阴翳沉重,三五成群地商讨着什么。
要说脸色难看,钟名封自己也不例外,所有对今日可能发生之事的知情者基本上都是如此。
9:,距离地球苏醒倒计时2:59:59。
此时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数量的社会人士进入了这个校园。其中钟名封也在这群人当中看到了自己邀请过的街坊们。
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后,李大爷,陈婉等人也就自己在校园中闲逛了起来,有事和学生们做做游戏,有时坐下来看看学生们的歌舞表演,相声小品。
钟名封走到自己年级的教学楼,先回到了自己的教室,把自己的包发下后,并没有对正在表演节目的班同学们多看几眼,揣着自己的手机,便往上楼的楼梯走去。
由于钟名封所在的班级在五楼,而这栋教学楼最高楼也就是五楼,所有钟名封只走了一楼的阶梯,便来到了这栋教学楼的天台。
打开天台的铁门,钟名封便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隔壁班的凌雪柔,她居然也在场。
所有人都来了以后,五个人席地围坐在天台的角落里,每个人面色都有些阴沉地沉默了好一会。
“你怎么会在这?”钟名封有些好奇地问着凌雪柔。
他并没有凌雪柔的联系方式,所以也只告诉了其他三人来天台进行关于苏醒时刻的商讨。
“那个。。。封哥,我们现在。。。。姑且算是男女朋友正在交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