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铸造的兵刃,就算没有实用价值,也极有收藏价值,如此宝物却没被凶手带走,照此看来,杀朱承的人要么是这家店主,要么跟店主有渊源。
而这家店主名叫李炑,户籍在洛安府,他还未修行。”
百姓记录在案的户籍有两类,一类户籍在当地府衙,一类户籍在京城。
两者的区别在于是否是修行之人,修行之人的户籍单独存放在京城,而李炑的户籍在洛安府,就证明李炑不是修士。
除非李炑是偷偷修行的邪修,若说李炑是邪修,这……怎么可能?
眯眯眼笑呵呵道:“从府衙调阅的案牍来看,李炑本是冀州人士,入城一年,原名百里言心,三月前去府衙改名为李炑,一月前娶了凤家的那位姑奶奶,那位姑奶奶嫁的人,怎会是邪修?”
说到这里,他双眼再次眯成一条缝,啧啧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姑奶奶杀的朱承?”
面瘫脸摇摇头:“从朱承尸身的切口来看,是利刃劈砍,不是五行术。”
“对那位姑奶奶而言,杀个灵境邪修,还用得上术法?”眯眯眼持反对意见。
面瘫脸沉默不语。
眯眯眼自觉胜了一筹,乐呵呵地摸着巨剑,羡慕道:“黑金铸造的兵刃,非是神兵,却胜似神兵,这得值多少银子?”
“不是你的。”
“不用你叮嘱,我可不敢招惹那位姑奶奶。”眯眯眼嗤笑一声,又摸了一把巨剑剑身后,一脸贱笑道:
“李炑一介凡夫俗子,那位姑奶奶连那位都看不上,为何会嫁给李炑?要我看,定是这李炑有异于常人之处。”
说着,他挑了挑眉。
面瘫脸将巨剑放回原处,不搭理他。
…………
凤府。
李炑坐在小院里的石桌旁,在他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身高体壮,女的娇小玲珑。
他没义气的侄子、侄女见势不妙,都跑了,留他一人面对巡魔司校尉的盘问。
夜莺服是巡魔司校尉的官服,校尉一职是巡魔司内官职最低的,别看校尉在巡魔司内官职最低,却是正六品,可比县令官大多了,因为巡魔司的官员都是修仙者。
李炑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官,一时有点紧张,坐立不安。
“本官许茗,新任校尉,他是陈恒,李掌柜不必紧张,我们二人只是来问些事。”
娇小玲珑的女子笑着安抚一句,随即摆正脸色,说道:“李掌柜可认识朱承?”
“朱承?”李炑一愣,想了想,反问道:“死的人是朱承?”
“是。”许茗点点头。
原来是朱承死在我店门口了,李老头怎么不知道善后,害的我面对校尉的盘问……李炑腹诽一句,组织好语言,不等对方询问,将昨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不知为何,面对两位六品高官,心里再无紧张,端起丫鬟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说道:“人是李鸿杀的,二位大人去天师府找李鸿一问便知。”
他已经认定是李鸿救的他,学起了端茶送客那一套。
只是许茗和陈恒两人没动,只见许茗明媚的脸色忽地阴暗下去,冷声道:“一派胡言,昨日傍晚,李天师受陛下召见,出城进京,怎会在夜里救你?”
李鸿竟然真的是天师……李炑一愣,他叫李鸿为李天师只是客套,却不曾想,李鸿竟然真的是天师。
洛安城天师府只有一位天师,那可是天师府话事人,此等人物会是去他店里买话本的老头?
李炑有点不敢相信,下一刻,他猛地站起身,惊愕道:“李鸿昨日进京了?”
既然李鸿进京了,又是谁救的他?
“住口,李天师的名讳岂是你能叫出口的!”
许茗拍桌而起,眼里闪着寒芒,她给出好脸色,李炑却满口谎话,让她心里隐隐有了怒火,压着一丝火气道:
“朱承是躲藏进洛安城的邪修,朝廷早已对他下了悬赏令,杀他不犯法,但你却满口谎话,本官有理由怀疑,杀朱承之人就是你,而你是不敢暴露修士身份的邪修!”
说着,她紧紧盯着李炑,眼中有流光闪过,好似要看出李炑心中所想一般。
“污蔑!你在污蔑我!”
李炑一反常态,不知哪里来了胆气,梗着脖子跟许茗对峙。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恒突然急促道:“许茗,冷静点,别用读心术,他娘子……”
话未说完,三道身影出现在院门处,领头的人倚在院门上笑眯眯道:“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呀。”
软糯的话音在院中响起,石桌旁的三人顿时看向院门。
“雨萱。”李炑面色一喜,眼里全是凤雨萱,自动忽略了两个没义气的晚辈。
“你是何人?”许茗眯起双眼,露出几分敌意,女人之间的敌意。
糟了……陈恒脸色黑了下去,一把拉住许茗,低喝道:“别说话。”
说罢,将被他喝声弄懵的许茗拉到身后,对凤雨萱拱手道:“巡魔司校尉陈恒,见过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