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阴风袭来,油灯上的烛火摇曳,屋内忽明忽暗,整个书铺陷入阴森的氛围。
忽地,李炑只觉心口处的温度急剧下降,好似要将他的心冻僵。
“它来了!”
李炑猛吸口气,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又麻又痒,直面恐惧的经历他是第一次,厉鬼未露面,他就已经双腿发软,止不住地打颤。
他强忍着夺门而出的冲动,握紧龙鳞巨剑,瞪圆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门外空无一人,不见鬼影,此时还不是逃离书铺的时候,索命的厉鬼不进来,他就不出去。
“啪嗒!”
忽然,水滴落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惊的他险些跳起来,紧忙四处打量,却看不到一个鬼影。
“啪嗒!”
烛火倾斜,屋内昏暗之际,滴水声再次响起。
顿时间,李炑心跳如鼓,死死攥住龙鳞巨剑,一点点向柜台外移动。
他怀疑厉鬼已经进入书铺,正在一旁戏耍他,只是他一介凡人,肉眼凡胎,无法观测到厉鬼的存在。
一时间,他陷入两难境地,在没亲眼见到厉鬼时,他不敢赌厉鬼是否进了书铺,此时是跑是留,他很难决断。
若是厉鬼没进来,等他跑出书铺后,就真的死路一条了。
“啪嗒!”
催命的滴水声再次响起,李炑莫名有些烦躁,爆喝道:“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种你给爷爷出来!爷爷让你放产假!”
说着,他一步从柜台后越出,举起龙鳞巨剑做出防卫的动作,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看到厉鬼的踪迹,他立马就跑!
就在这时,他心口处的寒意如潮水般褪去,房里的烛火停止摇曳,壮大几分,屋子明亮起来。
“走了?”
突然的变故让李炑一愣,下意识看向柜台上放着的金蟾。
李鸿说过,金蟾是法器,能困住阴魂,只要厉鬼进到书铺,就不可能再从书铺离开,所以……
“是这癞蛤蟆失效了,还是它根本没进来?”
李炑身体猛地僵住,若是厉鬼根本没进来还好,若是金蟾失效了,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他神色不安地注视金蟾,心里不断祈祷金蟾没有失效,忽地,他瞧见金蟾旁边有小滩水渍。
“这是……”
李炑一愣,摸了摸下巴,指尖传来湿润粘稠感,嘴角顿时狠狠地抽了一下。
“……特么的,竟然是我自己吓自己,看来是它没进书铺就离开了。”
一边嘟囔,一边用袖口擦了擦脸,没等他松口气,又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嗒嗒嗒……”
李炑猛地转身,再次举起龙鳞巨剑。
“啪嗒。”
额头冒出的汗水汇聚在他下巴处,滴落在地。
紧接着,一个身穿儒袍的中年人走到门口,正好瞧见李炑手举巨剑,如临大敌的模样。
“李老板,你这是?”中年人愣了愣,面色古怪地看着李炑。
看清来人的长相后,李炑大松一口气,随手擦了一把脸,放下巨剑,讪笑道:“锻炼,我在锻炼。”
“锻炼?”中年人瞥了巨剑一眼,面色狐疑道:“如今已是子时,李老板为何还不归家?”
今晚我要让女鬼修假……李炑心里答了一句,摇摇头没解释,正要反问中年人大半夜出来干什么时,看到中年人向屋里迈了一步,紧忙喝止道:
“别进来!”
中年人被这声爆喝吓的身体一颤,迈出的脚收了回去,面色不悦道:“李老板是不欢迎朱某吗?”
李炑摇摇头:“朱大哥多虑了,具体缘由恕我不能相告,日后朱大哥再来时,本店书籍一律五折,现在还请离开这里。”
如今他被厉鬼缠身,可不能祸及殃鱼。
姓朱的中年人怒哼一声,重重地挥了下衣袖,背过手去,冷声道:“既然李老板不欢迎朱某,朱某不进去便是了,但脚是朱某的,朱某不走,李老板又能如何?”
说罢,他站在店门口,不进也不退,脸色铁青地盯着李炑。
得,得罪了一个客户……李炑暗自苦笑,他不能解释,若是传出他被厉鬼缠身,今后他还怎么做生意啊。
不仅不能解释,还不能让中年人多做停留,以免中年人成了大自然对厉鬼的恩赐。
想要赶走中年人,还不能太粗暴,得柔和一些,说不定还能留住这个客户。
当即,李炑在脑海里翻找中年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