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南漪慌张之后很快镇定下来,审问使女。
使女哭哭啼啼的道:“是城主大人…今日城主大人指名让我家姐姐作陪,南漪姐姐您是知道的,城主一直想纳姐姐为妾,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城主又提到了这事,从前姐姐还会推诿一番,今日却是直接回绝了,城主大人恼羞成怒,又不知从哪里听了姐姐和苏军爷的事,一怒之下便让妈妈把姐姐看押了,过几日便要强娶姐姐好过门!”
南漪震惊,她赶忙去见老妈妈,正巧见到老妈妈领着几个杂役从外面回来,南漪笑着迎接上去,小心翼翼的问:“听说初欢妹子惹恼了城主?”
老妈妈素知她二人交情匪浅,她斜着眼睛看了她半晌,问:“你是不是知道她要为那个士兵从良的事?”
“哎呦,妈妈这可冤枉我了。”南漪爽利的笑道:“妈妈难道不知道初欢妹子?表面看着和顺乖巧,实际上心里最有主意,她哪里能告诉我这些?况且她从小娇身惯养,妈妈当真相信她能过那等穷苦日子?”
老妈妈点头,气恼道:“也是,她哪受得了那苦,定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也不知那小子给她喂了什么迷药,这下好了,城主大人震怒,非逼着我五日之后把初欢送到城主府去,不然就封了咱这访溪轩,你和她素来要好,去劝劝她吧!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她还年轻,妈妈多担待些,我这就去了。”南漪告退,慌慌张张奔向关押初欢的柴房。
“妹妹!”
进到柴房,南漪心疼的抱住仪容凌乱的初欢,帮她将秀发整理好:“你怎么这么糊涂?现下可要如何是好?”
“姐姐不必为我担心。”初欢冷静的道:“我既然已经决定了,便早晚会走到这一步,真到了那天,我也不会让妈妈和姐妹们为难,他既然要纳我为妾,我到时随他去便是,只是到时得到的是人还是尸体,那便不得而知了,我知道姐姐一心为我好,我今日也跟姐姐表个态,如今除了苏郎,我不会再伺候任何男人,我前半生已经是污点,洗不干净,可今日之后,我便要改过从良,我无权无势,得罪了城主,大不了以死谢罪。”
南漪气恼:“这是什么话?好端端的怎么就想着死啊死的,你且好生等着,不许再打这主意,凡事有我,总不会让你去死!”
“姐姐…”
“好了,既然已经知道你的心意,我也不会再劝你,我去想法子,好赖让你的那位好苏郎知道你的处境!”南漪起身,不再逗留,也不待初欢答应,转身便走。
初欢欲要追出去,被看守拦下,只能眼睁睁看着南漪头也不回的远去,她不愿苏文政牵扯进来,她要如何是她自己一人的事,苏文政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如何跟一城之主对抗?
即使他知道了又能如何?舍身涉险来带她离开?
即使他真这么做,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恐怕到时候苏文政都要陷入危局之中!
门被无情的关上,初欢颓然的坐在地上,月光透过窗子撒下一层银辉,初欢想起什么,对着月光虔诚的祈祷。
“哎呦喂,姑娘呀,快去梳洗,城主的轿子都到了!老身先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以后就是城主府的贵人了!”
几日后,柴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老妈妈打扮得花红柳绿的进来,笑容满面的给初欢道喜。
初欢心如死灰,平静的看着老妈妈扑满白粉依旧难掩苍老的脸,她不哭不闹,平静得可怕:“我也先恭喜妈妈,总算如愿了。”
老妈妈不解其意,笑呵呵的一边恭维一边招呼人带初欢下去打扮:“姑娘想通了,妈妈自然也就如愿了,城主虽然年纪大些,可是你只要嫁过去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哪一点是那个小士兵能比的?纵然他生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过日子可不是看这些!”
初欢不语,任由使女扶着,从梳洗到盛妆打扮,她从头到尾没再说过一句话,铜镜内,她一身娇嫩的粉衣,头上插着华丽的步摇,倾国倾城,美得不可方物。
粉色,终究比不上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