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骨刹身体如同一座小山,大半的血肉已经腐烂,露出森森白骨,看不出生前是什么兽类,面目狰狞可怖。
所谓的冥骨刹,是一种介乎生死阴阳之间的怪物,身体坚如铁石,而且嗜杀成性,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杀戮,血流成河。
阳辽脸上阴晴不定,脚下惊影剑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变作十六把,剑锋瞄准冥骨刹:“这就是你雄踞地愚鬼市的倚仗?”
“倚仗与否,阳少宗主试试就知道了,老夫就不与少宗主多做纠缠,先行一步了。”地愚老人担心家宅之变,无暇顾及其他,一溜烟消失在原地。
冥骨刹和阳辽对峙,猩红的眼睛如同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它咆哮,露出尖锐的牙齿,扑向阳辽。
地愚老人一溜烟回到家中,入眼所及一片狼藉,家中四面围墙坍塌,楼台亭阁残缺,他心痛又心焦,四下寻找花见羞的身影,他记得大战的最后一幕,花见羞并未受伤,视线梭巡一遍,落在地上的玉虚扇上,他快步上前,毕恭毕敬的拾起玉虚扇,捧着进屋,将其供奉在香案之上。
地愚老人匆忙取出一个盒子,从中取出一粒小小的红色香料,点燃放进香炉之中,香料燃烧,轻烟袅袅,红色的霞雾笼罩玉虚扇,如同泥牛入江,红色霞雾全部进入玉虚扇中。
不消片刻,一道伴随着桃花花瓣的红烟再次飞出,落在地上化作一个风华绝代的高贵女子。
花见羞一袭墨色曳地广袖长裙,如玉的脸上神色稍显疲惫,她双手拢在袖中,涟涟目光古井无波。
“舟主,究竟发生何事了?”地愚老人焦急万分。
花见羞踱步走到门外,看着虚空中一道道金色符文道:“阴阳道宗想要借阴阳煞阵炼化此地,将其变成阴阳道宗弟子的试炼之地,他们这次手笔不小,竟然将阴阳真神亲自刻下的阴阳煞阵都搬了过来,所幸最后的核心被哀家破坏,不然阵法威力将比现在更强数倍,届时鬼市之中等级稍弱的会立刻变成阴傀。”
“舟主可有办法破解危局?现下鬼市之中不止阴阳道宗一个圣地仙门,还有长生道也牵扯其中,我使诈诓他去兰园,想借此报信,不想舟主先行一步回来了,北邙王虽然出手,可也只是击退了阳辽,眼下局势不容乐观,舟主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召唤了冥骨刹?”
地愚老人点头,擦了擦头上的汗,委屈道:“长生道的小子太厉害,我也无法,只得借助冥骨刹脱身,不然小老儿可就见不着舟主了。”
冥渡舟主轻笑一声:“眼下的局面何止对咱们不利,说是必死之局也不为过。”
“舟主不要吓我,难道您也没有办法?实在不行,我去求北邙王,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相信北邙王还是深明大义的。”地愚老人哭丧着脸,他了解花见羞的为人,她既然这么说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花见羞笑容淡漠:“你何时听说过北邙王古道热肠?我们若要走,自然也有办法,只是你们却是走不了的。”
地愚老人面色苍白,他已经被阴阳化煞阵标记,又有阳辽不依不饶,逃是逃不了的,他渴望道:“舟主,真的没有法子了吗?我不想化作阴傀啊!您既然连阴阳真神都可以镇压,想必也是不怕他们的,咱们多年情分,您要救我呀!”
“哀家若要弃你不顾,早已离去,何必管阴阳道宗如何。”花见羞神态沉静,她想了想,徐徐道:“长生道来此做什么?”
“长生道这次来的是现任圣主之子阳辽,来这是要求我救他夫人性命。”地愚老人如实回答。
“他夫人你可能治?”花见羞问。
地愚老人斟酌一番,蹙眉,他正要答话,门外忽然传来声响,地愚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冥渡舟主,见其神色如常,才笑着道了声稍等,前去开门。
门开了,一张唱戏的花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