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我打算遣散他们。你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挑几个到你们那儿去也成。”
苏勐小酌一口酒,玩笑道:“李家庄也不是什么人都收啊。”
闲月也笑了,坐下给自己舀了碗雪白的鱼肚汤。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儿。”
“劳烦你走一趟,等会儿我叫管家给你路费回去。或者,你想在府上小住几日,我也是没意见的。”
苏勐侧目看了看外头的热闹,“你怎么了?怎么不像上次那样拿话呛我?那股气势跑哪去了?”
“什么气势,都是担子没落在自己身上,光长了张嘴,胡言乱语而已。”
现在的闲月倒真有些失魂落魄,她看着像是被一辈子的阴霾纠缠着,连同往日那副神采也全然找不到了。
“要我说啊,人还得要学会自保,白白送死有什么意思。”
闲月没接这话,她搅和着那丝绸似的汤,一口没喝,嗅闻着,神情动容。
“苏勐先生也早些离开公府吧,免得日后查起来,你也难逃干系。”
苏勐点点头,站起身,“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必犯险。你自个儿保重,告辞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
闲月知道他不要什么路费,也没多费口舌,任他去了。
苏勐一出公府,便直奔将军府。
比起公府那儿张灯结彩的,卫景修这儿可就肃穆多了。
连苏勐也难免脚步声放轻,看见卫景修在院子里耍剑,他便跃上屋檐,来个现场观赏。
卫景修这说是练剑吧,感觉更像出气。剑气冲天,凌厉如风,层层白雪被他轻易拨弄,又无情斩杀。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卫景修忽然收剑,“你看够没有?”
苏勐咧嘴一笑,轻巧地从屋檐跳下来,白衣干净,衬得他怡然得体。
“刚从公府那儿过来,那边可好生热闹,怎么?她千金做东,没请你?”
卫景修沉着脸进屋,苏勐紧随其后。
守在门边的江肆接过卫景修的剑,瞟了一眼苏勐。
苏勐被他这眼看到太阳穴疼,又想起这厮打架抓人头发的损事。
“她怎么说?”卫景修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你都劝不动的事,我能怎么说?我又与她交情不深,何况,我看她心坚不可夺,干脆把她打晕了,直接抗到半荷台去。”
卫景修白了他一眼,而后坐在躺椅上,一边烤火一边轻声喃道:“那她会恨我一辈子的。”
“你就这么确定,温国公府会被抄家?”
“既然这件事没办法,那就办另一件事。”卫景修没接他这话。
苏勐纳了闷,这两人都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办啥事啊?”
“等会儿夜深了,你跟我去一趟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