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她难得来府上,我寻思这里真有几身适合她呢。”胡桃又故意补充两句,还看了看闲月的脸色。
闲月忽而收回视线,低头仿佛是叹了一口气。
“紫蔻姑娘来是因为……”江肆总算咂摸出不对劲,想要解释。
闲月摆摆手,对江肆说:“好生照顾你家将军吧。”
说完,闲月转身便走了。
江肆感觉要出大事,也没顾着责怪胡桃,风一阵地跑到卫景修跟前说了此事。
然而卫景修却在摇椅上躺着不动,双眼闭着,怀里抱着那把剑,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着。
“将军?”江肆疑惑地轻唤一声。
“若是误解便误解了吧,她向来拿别人的话来衡量本将。”卫景修的声音很沉,像是刚睡醒时的慵懒与不耐,“再者,她也并不在乎本将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逛庙会过几日便要陆陆续续结束收摊了,您……”
“江肆,把奴才都叫出去,我要睡觉了。”
江肆哑然,只好鞠躬行礼,慢慢退出房间。
可您在乎啊……江肆心想。
他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夜月下之吻,之后仿佛二人就不再如从前说笑,难道闲月小姐拒绝了将军?
可如果是这样,刚刚她为什么又来呢?
“将军,那个……属下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下,方才闲月小姐看起来挺失落的。”
这话仿佛石沉江海,问不出半个响声。
江肆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闲月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她有些失神,被人群冲撞了一下才回神,再抬头便看见远处似乎喧嚣着什么。
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吵闹聚集在常思慕的医馆下。
“这是怎么了?”闲月抓了一个路人问道。
那路人倒是好心肠,立刻大着嗓门解释道:“听说这里头谁睡了紫蔻姑娘,还把人肚子搞大了。眼下,芳香阁派人来闹好一会儿了。”
闲月越听脸色越白,据她所知,这医馆拢共就两个人,一个常思慕,一个是打杂的小二,小二今年才十六。
“哎哎,来了来了,就是这人,把咱紫蔻姑娘肚子搞大了,现在敢甩手不管!”芳香阁的人最是不要脸皮,什么话都敢说,此刻他们正抓住了一个人。
闲月定睛一看,是常思慕!
霎时,她差点站不稳。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闲月脑海里恍惚极了,她记得常思慕每日痴看药书,从不喝酒,洁身自好,说话时那样温柔。
如今的桩桩件件,每个消息都像一记雷霆。
消息闹到这种程度,恐怕常府也知道了。闲月心脏跳得跟雷一样响,她扶着胸口从人群里挣扎出来。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闲月恍惚间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她迷迷瞪瞪地回头,看到是西雁的陪嫁丫头。
“又怎么了?”闲月定神问。
“常公子的事,想必您也知道了。”那丫头说话带着哭腔,眼泪使劲打转着,“大小姐方才知道,说什么也要来,正坐着轿子过来呢。求您去劝劝她,别叫她怀着孕还听见这些污言秽语。”
说罢,那丫头跪下来,眼泪流了下来。
闲月敲了敲发痛的额头,“你带我过去。”
然而来不及了,姜西雁已经到了。
闲月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只觉得两眼一黑。她快速跑过去,拉住姜西雁的双手。
只怕姜西雁是一路哭着过来的,两只眼睛发红肿胀,脸上挂满了泪痕。
怀孕头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时候,加之之前就已经动过胎气,闲月很是担心。
“姐姐,你先回去,这些事尚未有定论。”
西雁却哭着摇头,“是不是上次,是不是上次他一夜未归那次?我想到了……我想到了这种可能,可是我不相信,闲月……”
看着早已成了泪人的西雁,闲月心疼不已,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否认,现在的常思慕跟以前完全不同。
自己,都已经快要不认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