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故来此。”姜闲月抬眸,圆圆的杏眼满是未出阁少女天然的无辜,叫人见了怜爱喜欢。
卫景修稍稍垂脸,侧着头盯她发间的梨花步摇,温声道:“我是来赔罪的。”
姜闲月一听,狐疑,“赔罪?将军罪从哪来?”
“你兄长说你不记事,不过这礼数却不能少。昨日我府里的奴才扰了你的清听,自然有罪。我管教不善,同样有罪。”
没想到卫景修也是个能说会道的,姜闲月心想,还以为将军仅仅是个只会弄刀武枪的莽夫,以及浪荡登徒子。
没想到他这样诚心有礼,姜闲月也懒得抓着不放,毕竟都是官场的人,闹一会子就好了,不能给兄长添麻烦。
“只不过一两句话的事,赔礼道歉不必了,辛苦将军走一趟,我派人送你们回府。”
卫景修看着她粉嫩的脸颊,低声笑道:“小姐好肚量,不过这奴才的不是,该罚还是要罚的。”
说完,他只朝身后侧了下头,胡桃便立刻跪在地上,纵然心里不服,也不敢在外面造次。
“姜小姐,那日是奴婢无心的,奴婢心直口快,又是粗笨的人,得罪了小姐,还望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说完,胡桃又按着规矩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闷响几声后,姜闲月看不下去,便摆摆手,“好了,起来吧。那日的事就当我忘了,日后也不为此费口舌。”
常思慕打量卫景修一眼,发觉他进来至今,眼神竟未从姜闲月身上挪走半分,一副狼子野心的模样。
他又惊又惧,但什么也没说。
卫景修看了一眼身后的石桌,便知这常思慕来了多久,又瞧他与姜闲月很熟的样子,心里警惕几分。
“这位是?”
进来说话好半天了,常思慕行礼,卫景修也当视而不见,如今才来问起,常思慕看破不说破。
“在下常思慕,宫中太医院常守之子。”常思慕倒也装得像模像样,礼数周到。
管家则又补充了几句,“常府与温国公府是世交,经常来往,托常公子的福,咱们小姐的身体一直被调理得很好。”
说完,卫景修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本将也与常太医见过几回面,宫中好几位娘娘的身体也是他调理的,子承父业,也算了不得。”
“思慕哥哥的医术当然了得,我府里上下都是知晓的。若将军有需要,太医来不及到贵府,也可以喊上他。”
一句思慕哥哥让卫景修眉头抽了一下,他那黑漆漆的眼珠子往常思慕身上扫了扫,冷若冰霜。
半晌,卫景修应:“姜小姐推荐,我自然信得过。”
正说话,院子外窜来一个下人,说是姜奉云留将军在府上用过晚膳再走。
姜闲月只当是哥哥的待客之道,脸上也没有不高兴的。
结果卫景修却问她:“姜小姐可是愿意留我在贵府用晚膳?”
霎时,气氛怪异起来。
姜闲月也品出其中滋味,再看管家,老人脸上憋不住笑,一边的常思慕脸色也说不出好坏。
“你!”姜闲月走远他几步,背对着气道,“我哥哥留你,你偏要我留你,爱吃不吃,哼!”
说完,姜闲月抱起桌上未翻完的书,小碎步逃离这个院子。
身后的卫景修眼中笑意更浓,只觉得像是穿着黄裙子的小麻雀羞愤飞走了。
老管家也笑着道:“小姐任性,将军莫怪。”
卫景修哪里会怪,难得再见到这位貌美的千金,瞧她因为自己而动一嗔一怒,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