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寒爵再一次被推进了手术室。 一家人焦虑地等在手术们门口。 童念心疼儿媳妇,“溪宝,你现在是两个人,你先去旁边房间休息。” 盛柠溪摇头,“我要陪着他!” 童念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重重地叹了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 一天一夜的着急等待,终于在第二天黎明破晓之时,院长带着医生护士,一脸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 “院长,我儿子怎么样了?”大家立刻围上去。 欧冷霆身为这里最年长的家长,代表大家问出了心声。 欧冷霆在茹毛饮血的商场上厮杀了一辈子,早就练就了一颗钢铁般的心脏,可这两天,面对出事的小儿子,他满脸沧桑,就连头发也一夜之间白了许多。 院长面色凝重:“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院长,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有什么就说吧!”童念现在没心情听他长篇大论,十分急切地说。 首发网址<a href="https://" target="_bnk">https://</a> 院长一噎,“经过一晚上的抢救,他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可喜可贺的是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但……” “但什么?”盛柠溪着急地走上前,这个院长实在是太磨叽了。 身为医生,盛柠溪直觉院长接下来的话很严重。 果然,院长看了她一眼,然后很是遗憾地叹了一声气,“我们发现欧三少的脑袋里有个小小的血块,原本这也不需要太在意,时间一久,血块就自己消散了,可昨晚检查才知道,那个血块压住了脑补神经,不把血块弄出来,欧三少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 盛柠溪听了,手脚冰冷。 血块压着神经,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童念不知道其中凶险,激动地说:“院长,那还犹豫什么?赶快手术啊!” 院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欧夫人,并不是我推卸责任,而是脑部手术风险实在太大。” 院长只差明说,这可是欧家三少爷,身份尊贵。 万一活不下来,欧家绝对会找他算账。 这种时候他可不敢做没把握的事。 院长也是个人精,眼睛一闪,把眼神看向了盛柠溪,“三少夫人,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年纪轻轻就奠定了医学上的美名,不知道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 盛柠溪偏头,看着医生和护士把欧寒爵从手术室推出来。 他脸色苍白的躺在窄小的病床上,眼睛紧闭着,看不出半点生存的气息。 盛柠溪揪紧了手指,就连心脏也揪成一团。 好一会,才犹豫地开了口:“等……等我想清楚。” 面对别的病人,她可以沉着冷静。 她曾经做过类似的手术,那个手术很成功,可身为当时在场的医务人员之一,她知道那场手术的艰辛。 有奇迹,有运气。 稍有不慎,哪怕只是手微微一抖,他就会没命。 她根本就承受不起失败的风险,哪怕阿爵再多陪陪她也好,哪怕再也醒不过来,哪怕成为了植物人,只要他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呼吸,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气。 “好,您有什么需要再吩咐我。” 院长做了一晚上的手术,招待清楚之后便带着医生和护士走了。 顶层住房。 欧寒爵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上戴着氧气罩,身体里被重新插上各种管子。
他需要静养,其他人安静地等在门外。 病房里,盛柠溪坐在病床边,看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划伤,手背上插着滞留针。 盛柠溪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轻轻地替他盖好被子,又把他垂在额角的凌乱黑发别到一旁,那张俊脸完完整整的露出来。 精致分明的五官,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显得十分憔悴和苍白,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地阖上,像是疲倦的蝴蝶,永远地停在了花心。 盛柠溪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然后把额头抵在他的手臂上。 “阿爵,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 “溪宝!”忽如其来的声音。 盛柠溪一愣,缓缓抬头看向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童念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保养得宜的脸,经过这几天的痛苦煎熬,多了几根皱纹和白发。 她担心地看着盛柠溪的依然平坦的肚子,“溪宝,刚才院长说的话,你千万别给自己造成压力,毕竟你现在是两个人……” 她很纠结。 一方面,她相信盛柠溪,希望盛柠溪给欧寒爵做手术。 可另外一方面,她又担心她的身体。 做手术是很耗费心神的一件事,盛柠溪怀着孕,如果她自己亲自上阵,实在是为难了她。 可刚刚老公已经联系了所有的医院,没有谁敢给出承诺。 左右为难,她这才走进病房,想着跟儿媳商量商量也好。 “妈妈,我……” 盛柠溪愧疚地低着头,皓白的牙齿咬着唇,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妈妈,你能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吗?” 盛柠溪抬眸看着童念,眼中有光泽闪过。 童念不忍心看她那么难过,走过去,给了她一个安慰地拥抱,“先不着急,等过两天再说,你也才刚刚醒过来,我可不想连你也倒下了。” “谢谢妈妈!” 盛柠溪没有过多解释。 她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也不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而是……面对欧寒爵,她没有了之前的自信,也没有了强大的勇气。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懦夫。 还没开始,她就想着失去他的可能结果,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承认那样的痛苦。 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她的心里十分自责,自责自己没用,可是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 因为这件事,盛柠溪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甚至因为心理压力太大的缘故,还开始了孕吐反应。 到了第三天,欧寒爵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到了第三天晚上,盛柠溪和童念正在病床边守夜。 忽然,平稳仪器上“滴答”一声。 正在给欧寒爵擦手的盛柠溪,脸色猛地一变,连忙抬眸看着他的脸。 只见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的急促,像是拉破的风箱,发出绝望的低吼。 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盛柠溪的手背上。 盛柠溪手背一颤,立马抓住他的手,“阿爵,阿爵,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