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正好?天寒地冻淹死些杂鱼,合情合理吧?”
柳风的笑声在渭水江上传出很远。
黑暗中有声音传来,道:“鱼怎么会淹死呢,只有人会被淹死,你说对吗,柳兄?”
柳风说道:“你安心做鱼,便不会成为死鱼,你心不安,便只能成为死鱼了。”
“我安心做鱼,岂不是江下的寒鱼?”
柳风摘出龙渊剑,一剑刺入身下的冰河中,道:“我来让你心安!”
柳风的疯魔剑法何其之快,元气加持着龙渊剑绽放锋芒,于润物细无声处切碎结冰的江面,深入半里有余。
江水翻腾,几息之后一朵水泡浮上江面破碎,那是藏在江水中人的最后一口气。
“不错的开骨法,仅此而已!”
他的神识看到江水下有双骇然的眼睛,被切成了两半。
他走后,冻结的江面消融,鲜血溶解溢开,引来鱼群无数。
“骢爷,此行险阻无数,有人必然不会让我们回去,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
“何惧之有?”白玉骢抖了抖身上的腱子肉,傲然道:“我白妖王扬名之日就在此行。”
柳风点头,安抚腰肢颤栗的妘如烟,轻声道:“娘子莫怕,你相公往日纵横十万大山无敌手,今日亦是万夫莫敌的不世人杰,看我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玉骢闻言,暗自啐了一口,道:“刚才还妘姑娘妘姑娘的叫,现在已经开始娘子,相公的叫了,好生不要脸。”
夜风静谧,夏蝉不语,池蛙不鸣。
倏忽间,一支陶陨吹响,其声幽幽似泣如诉。
噗通——
御水而行的白玉骢意识错乱,跌入江中。霎时,江水凝形聚影伸出手掌搭在白玉骢的蹄子上,将他朝着深处拖去。
一阵阵桀桀怪笑荡开,落在白玉骢耳中,如同一道道靡靡之音,勾人心魄。
白玉骢眼神迷离,在他的面前,出现一头母龙马正搔首弄姿,邀白玉骢共赴云山。
“不对,哪里来的母龙马?”
白玉骢正疑惑不已,却见母龙马言笑晏晏说了一句:“呆子!”
这一眼的风情,白玉骢痴了!
眼看母龙马越走越远,白玉骢忙不迭的追逐而去。
柳风也被影响到了,一阵香风吹在他的耳边,犹如一道道靡靡之音,一时间让他杂念丛生。
这时,潜龙之地中莲台之上的元神睁开眼睛,将那些纷乱燃烧的杂念摒除。
柳风的神智顿时清明,一把抓着白玉骢,只见白玉骢挣扎不止。
他的神识钻入白玉骢脑海中,不料恰好撞见了某些欢好淤泥的香艳场景,连忙呸的一声别过头去,开始祛除白玉骢的心中杂念。
白玉骢醒来,发现背上的柳风大半个身子都没入水里,只剩一颗脑袋在水面上,两只眼睛打趣的看着自己。
白玉骢不动声色,心中暗道:“刚才的母龙马真好看……呸……风爷坏我好事……呸呸呸,好在风爷救我及时。”
他心中一惊,暗道:“好在醒来的及时,不然岂不是要淹死在……不对,刚才那头母龙马叫什么来着……”
柳风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道:“仁台装神弄鬼的本领倒是不错!”
“可真是个薄情郎呢!”
黑暗中传来的声音似水轻柔妩媚多娇。
白玉骢止不住一哆嗦,刚才的母龙马再度去而复返。
柳风摘下司空明的明月刀立在身前,屈指轻弹,刀身在柳风的指尖嗡鸣,随即光芒四射照亮黑暗。
“骢爷,把这口刀照看好,若是看到有人来,不管是谁砍了就是。”
白玉骢不明其意,只见柳风已经摘下龙渊剑走出十丈远。
不多时,白玉骢听到神通碰撞的声音,不禁忧心起来。
在明月刀照不到的地方,柳风倏忽而至,轻声道:“你怕我的神通窥破你的行径,不敢直面我,那么现在黑夜已经成为你的面纱,你该出手了!”
无声无息间,陶陨再度响起,凌厉的杀机涌现,破空之声转瞬即至。
柳风横剑,破空斩去。
“嗯?”柳风有些疑惑,只见自己的剑明明碰到了东西,却感觉什么东西都没有碰到,那种如芒在背的杀机始终牢牢的锁定着自己。
突然,柳风伸掌一抓,元气瞬间燃烧的光芒让他看清了暗中的东西。
那只一夜鸦,在自己的手掌碰到它的瞬间,夜鸦瞬间碎去,转瞬又凝聚成形。
“我明白了!”
柳风恍然道:“兄台操纵元气的手法很高明。”
这只夜鸦由元气凝聚而成,能让夜鸦与元气之间变换如意,说明暗中的人修炼的功法对于元气的掌握精细入微。
柳风侧耳,听到了无数夜鸦的振翅声,心中一动,暗道:“夜鸦是幌子,他的真身必然在藏在夜鸦群中伺机而动。”
柳风手腕转动,疯魔剑法在现。
长夜起惊鸿,龙渊剑在柳风的手中如游龙,只听得寒鸦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