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暖阳万缕又一次撒向神州大地,大好山河如同一颗颗花骨朵,共沐朝阳。其中有一处花团尤为茁壮,这里就是十万山。
十万山,有座不太平静的小村庄,唤作小柳村。一少年盘坐在村头的柳树下沐浴朝阳,呼吸吐纳。朝阳照在他的侧脸,显得棱角分明。
不多时,一抹紫光自少年的眼瞳中闪现,倏忽间消失不见。
“今日的收获不错!”
少年满意的起身舒展筋骨,一声声筋肉的爆响自他的体内传出,他的目光投向小柳村外最高的山峰,少年摩拳擦掌,兴奋道:“栖鹏山,今日我为峰!”
少年奔行,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一道残影,足生雷,掌生风,倏忽间融入风中,寻不到他的身影。
栖鹏山,是小柳村方圆百里最高的山,少年柳风曾多次尝试登顶,去看看传闻在栖息在山顶的大鹏鸟,却总差了一筹。那如刀削般光滑的山壁始终让他在最后的阶段难以为继,功亏一篑。
小柳村头,有一位眉眼粗重,皮肤红透的中年汉子扛着锄头停下,在他的视线尽头,陡峭光滑的石壁上,有一道矫健的身影奔行而上,一跃便是数十丈的距离。
中年汉子摸了摸短须,打趣道:“小风不会被当成一条小虫子被吃了吧!”
“哼,被吃了也好,也算是为民除害,省的整日为祸乡里。”一道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中年汉子转头,只见一耄耋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江边,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一缕缕白发垂入江中,随着江水摆动,他的脸就像另一处十万大山,沟壑起伏,饱经风雨。
“小风若是真被吃了,只怕有人要掀翻栖鹏山呢!柳伯,你说呢?”中年汉子一脸笑意看着村长。
“掀就掀了,桑伯你到时候看着点,找个好地方把小风埋了!”柳伯说罢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江风的吹熏。
大约盏茶的功夫,天色忽然一暗,一道巨大的阴影盘旋在天空中,啼鸣响起。
桑伯抬头,只见一大鹏鸟羽翼遮天,在天空中盘旋不休,桑伯咂咂嘴吧道:“又是一位苦主!”
一道愤怒的声音从天空传下,怒道:“你们到底管不管?你家的熊孩子擅闯我的洞府也就罢了,一上来就要偷走我的蛋,若不是我回来的早,这会怕是已经熟透了。”
“你们若是不管,今日我就拿他打了牙祭!”
桑伯正欲说话,只见一眼瞳竖立的妙龄女背着一副鱼竿蹁跹而来,顿时闭口不言,心道:“墨浅浅今天倒是来的快,不过她来了也好,我就清闲了。”
墨浅浅双手叉腰,仰首看着天空,冷笑道:“哼,一颗蛋孵了十年,我估摸着早就成坏蛋了,只怕你送给小风吃,他都不要呢!”
“胡说,幼子吸收了十年的日月精华,不日就能破壳而出,展翅九天,到你嘴里就成了坏蛋一颗!”
大鹏鸟愤怒道:“墨浅浅,你休要欺人太甚!”
墨浅浅一手叉腰,一手指天,道:“老娘向来以德服人,不过既然你说老娘我欺人太甚,那老娘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欺人太甚。”
“看打!”墨浅浅挥掷鱼竿,其上的鱼线顿时朝天抛去,银白的鱼钩扎入天空中的阴影之中,扯着整片阴影向大地坠落。
大鹏鸟振翅不停,试图挣脱鱼线的束缚,一时间风声大作。可是无论大鹏鸟怎样用力,始终无法挣脱,稳稳的向着大地摔去。
以大鹏鸟的身形,若是坠地,只怕小柳村都会砸成平地。
这时,墨浅浅冷笑道:“还打不打牙祭了?”
大鹏鸟正欲逞口舌之争,却发现鱼线一分为百,扎入自己的躯体之中,此刻的鱼线如同一条条蚀骨毒蛇,只消墨浅浅扯动丝线,自己就会被大卸八块!不,是碎成千万块。
一时间,大鹏鸟心如死灰,发出一声哀鸣。
这时,柳树下的老人开口道:“都是乡里,让他回去吧!”
闻言,墨浅浅弹指,大鹏鸟倒飞而去,鱼线收回时,扯下了一大片血肉。
“现在知道什么是欺人太甚了吧?”墨浅浅冷笑不已。
大鹏鸟劫后余生,再难起挣强之心,强忍疼痛面向村长柳伯,道:“多谢前辈饶命之恩。”
说罢,大鹏鸟振翅飞走。
栖鹏山顶,柳风仰面朝天被捆在原地动弹不得,在他的面前,正有一颗通体血红的卵悬在巢穴之上,时而变大,忽又缩小。似乎如人一般,亦在沐浴朝阳呼吸吐纳。柳风眼神兴奋,道:“原来真的有大鹏鸟!它吸收日月精华的速度好快!”
突然,疾风大作,柳风转头之际,只见一片羽毛扫来,随之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滚!”
羽毛拍在柳风身上,柳风顿时朝着山下滚去。
“糟了!”柳风顿感不妙,此刻的自己如同大风之中的一粒砂石,一切全不由自己。
“我若是就这样摔下去,只怕红雨娘都认不出自己吧!”
柳风打了个寒颤,脑海不由的浮现出自己摔成肉酱的画面,红雨娘一遍遍从自己身边走过,就是认不出自己的尸身,曝尸荒野数日后,被一群食腐鸟吃了个干干净净。
小柳村头,桑伯再次摸了摸短须,沉吟道:“小风会不会被摔成肉酱,扣都扣不出来?”
村长柳伯翘起胡子,抚掌称快道:“生死之间有大机缘,他抓的住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闻言,墨浅浅稍有心安,可是怎么看村长的脸,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不由得闪过一抹质疑。
村长柳伯顿了顿,感慨道:“我感知天命,知自己时日无多,小风这样折腾,我这日子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