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气越发不打一处来。
“这话什么意思?”他阴着脸,不动声色地问,“这些鞭炮不是从陈九处弄来的,又会是从哪儿来的?”
冯三娘子目光一冷,眼底皆是恶毒的神色:“我怀疑这事和沈婉、谢慕白有关。”
“就算无关,大人您也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相信您也知道,三皇子早就想把国公府的人赶尽杀绝。”
“只要杀了他们,替三皇子除了心腹大患,大人您以后又何愁不能加官进爵!”
身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她对官场上的一些事还是颇为了解的。
哪个当官的不想找个靠山?
就像自己的爹,如果不是攀上了三皇子,她娘家又怎么会从镇国公一事中全身而退?
而高老大却不一样了。
早年他也曾征战沙场,也算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但因得罪了人,他才被贬到兰阳做个参军。
谢濂闻言,浑浊的眼底赫然漂浮着一层薄薄的冰花。
“如果没记错,沈婉待你可不薄。”他冷冷一笑,字里行间皆是嘲讽的意味,“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流放路上所发生的事,他早已从其他流犯口中得知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有沈婉,相信这些流犯们大都活不到兰阳城。
冯三娘子一听,立刻狡辩道:“她又不是单独救我的,我凭什么要感激她,而且我这也是替大人您考虑啊!”
替他考虑?
谢濂听了,微微点头。
见他点头,冯三娘子心中一喜。
沈婉收服褚卫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区区一个文官而已。
可高老大却不一样了。
他手握兵权。
只要他愿意,哪怕连褚卫他都能给拉下马!
“好,很好!”谢濂目光一冷,突然抬高了声音,“从今天开始,大营里所有的夜壶都归你了!”
冯三娘子一听,惊的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
杀了沈婉不是对他有好处吗,他为什么不同意?
“不去也行。”谢濂阴着脸,目光凌厉的可怕,“来人,将这犯妇拖下去,赏她二十军棍!”
一听这话,冯三娘子吓的脸都白了。
“我去,马上就去!”她连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着,“大人息怒!”
二十军棍,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大营里,施刑的军棍可是足足有碗口那么粗的。
二十军棍下来,就算不死也得半残。
看着她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谢濂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
可怜的冯三娘子,大过年的收到的第一份礼物,竟然是那堆积如山的夜壶!
此时,兰阳城里的鞭炮声似乎更响亮了一些。
雪,又不期而至。
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宛若为大地披了层美丽的银装。
谢慕白在驿站门口挂上羊角灯笼,将小巷照的亮堂堂的。
由于重孝在身,门上并没有贴对联,也没有贴福字。
可即便如此,卸下人皮面具的王七还是带着大妞在门口堆了个雪人。
沈婉看了,连忙拿了根胡萝卜插在上面充当鼻子。
“可雪人也会冷的啊!”看着那憨态可掬的雪人,大妞奶声奶气地说。
王七听了,便将脖子上的围巾拿下系在了雪人身上。
果然,有了围巾的雪人看起来越发的栩栩如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