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八 罗广身死(1 / 2)

自从在临川城突围逃离后,罗广底下的兵便越来越少,就连主力大军都溃散了。

有时候,淮军几十骑,就敢追着天师军成千上万人,罗广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想组织兵力抵抗,可这些溃兵一直在逃,好似没有听到罗广的话一样。

能从一始终追随他的,只有他的信徒,也就是他的亲兵营还有唐修德的上百名亲兵。

罗广一路逃到了胡羊城,兵少粮尽,淮军把他重重包围。

深夜,罗广听到淮军在城外唱着北地的歌,他大为吃惊,说:“淮贼都是南方之士,怎么那么多人会北地的歌呀!”

这时唐修德来报,说底下的士卒们听到此歌都落泪想家了,甚至还有士卒不禁情绪激昂跟着外面的淮军,一起唱着北地的歌。

罗广知道,这定是淮军的计谋,是要彻底瓦解天师军的军心。

他知道自己这是彻底的败了,情绪也不由的悲上心头,唱起悲歌,自己作诗吟唱。

罗广连唱了几遍,下面的信徒也应和着一同唱歌。

罗广眼泪一道道流下来,下面的信徒也跟着落泪,没有一个人忍心抬起头来看他。

唐修德皱了皱眉,劝道:“天师,你虽然败了,但水师还在,我们还要机会,只要你指挥水师杀出淮军水师的封锁,回到北地,北地民众还有几十万,也足够你东山在起了。”

“还能再起吗?”罗广笑了笑,面露悲观。

“只要百姓依然还受到朝廷的剥削迫害,天师便还有机会。”唐修德道。

罗广再摇头:“贫道带着北地几十万百姓南下,如今却没带几个人回来,北地百姓就算还有几十万,可还有谁愿跟着贫道,再说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他们。”

唐修德闻言说道:“就算北地没有,幽州还有百姓,幽州虽小,但土地纵横也各有千里,民众百万,最主要的是,幽州还没有被天师传播教义,可为天师驱使。”

闻言,罗广眼前一亮,没人想死,罗广说的再悲观,心里其实也不想死的,虽然唐修德所说的话机会渺茫,但终归是个出路。

他当即召集城中所有的兵马,对他们说道:“贫道起兵至今已经四年,身四十余战,所当者破,所击者服,未尝败北,朝廷官府皆惧,因而能雄兵百万。

可是如今最终被困在这里,这是上天要灭亡贫道,绝不是贫道作战的过错,今天贫道愿意跟诸位打个痛痛快快的仗,一定带着诸位冲破重围,斩杀淮将,砍倒军旗,让诸位知道的确是上天要灭亡我,非战之罪也。”

他将错都推给上天,来逃避自己的责任,为军队找回一些士气。

当夜,罗广独自一人骑上马,部下近千人骑马跟在后头,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当夜突破重围,并斩杀了一名淮军将领,砍倒军旗,向南冲出。

之后,罗广问手下们,道:“怎么样?”

这些人本就是他的信徒,此刻都敬服地的说:“正像天师说的那样。”

可是罗广带着剩下的兵马来到北岸上,却没看到一艘战船,一名水师士卒的影子。

“难道上天真的要灭亡贫道?”

呼啸的寒风在耳边吹过,罗广看着那翻涌的河面,心中沉到了谷底。

唐修德再次劝道:“天师,未必已经走到绝路了。”

“连水师都离贫道而去了,不是绝路是什么?”

“天师乃上三品武者,有雷公相助,更有神通护体,就算没有战船,潜水也能横渡此河,且天师潜入河底,就算是淮军水师也捉不到天师。”

可是唐修德的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排山倒海般的喊杀声。

淮军骑兵已经追赶上来了,淮王、楚策以及一众战将都在场。

“王爷,那日天师贼从胡羊突围,那贼首罗广想必是耗尽了体内灵气,如今只剩一身蛮力,不足为虑。”第五浮生骑着战马,立于淮王的身侧。

当日罗广之所以能带着近千人从胡羊城中突破重围杀出,是第五浮生提议淮王放水的,为的就是耗尽罗广体内的先天灵气。

罗广毕竟是上三品武者,所纳的先天灵气,又是极为霸道的雷霆之气,若是逼着他背水一战,大开杀戒,会死伤不少兵马的。

可是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淮王侧目看了楚策一眼,后者拔出腰间佩剑:“杀!”

“杀!”

“杀啊!”

浑厚的鼓声咚咚作响,淮军骑兵朝着罗广等一众天师军冲杀而去。

目前还跟着罗广的兵马,都是天师军的精锐,但再精锐,也是血肉之躯,不是肉打的,水师的离去,更是给了他们心头重重一击。

这剩下的天师军像草木随风倒伏一样溃败了。

寒风呜咽,天上的阴云正慢慢地变得厚重。

罗广手持着长柄刀,怒睁着一双鹰目环视着四周,无数淮军甲士踏着沉重的脚步从他身后逼来,兵刃上寒光随着寒风刺入了罗广的眼帘,耳边尽是厮杀声与信徒们的哀嚎声。

而罗广的身前,是数十名手持手弩的淮军弓手,更有披挂着重甲,手持着重盾的淮军武者踏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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