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战乱波及,凌离是真的不会回虞州的。
诚然他这个举人的功名,已经超过大半的读书人了,但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而且他心怀傲气,不和身边那些同样落第的同窗比,而是和上榜的进士比。
认为人家行,自己为何不行?
于是他就钻进了这个牛角尖里。
如今的他,已经四十三了,别人这个年纪,都老婆孩子热炕头了,甚至孙子都有了。
可他还未娶妻,连孩子都没有。
家里倒是替他说过,但他曾经发过誓,若不在进士榜上有名,绝不娶妻,所以全都给拒了。
正因为如此,他哪好意思回家。
了解完凌离的信息后,陈墨看着堂下胡子略显拉渣的凌离,道:“现在一回来,怎么想着投靠本侯?”
陈墨瞧了眼凌离的力量,109,七品武者。
实话说的话,凌离好大一个人了,从京师灰溜溜的回来,实在不好意思待在家里,这没处去,碰到陈墨这里在招人,就过来试试看。
凌离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他想了想,道:“草民半生飘零,未逢明主,前段时间看到侯爷招贤纳士,草民自认有些才能,所以对侯爷进行了一番了解,
得知侯爷有吞吐天下之大志,知晓侯爷就是草民心中的明主,特来投靠。侯爷有海纳百川之胸襟,定然不会将贤才拒之门外。”
闻言,陈墨挑了挑眉,到底是读书人,加上上了年纪,说话就是好听。
陈墨饶有兴趣的说道:“你即自认为自己是贤才,那我便问问你,如今天下大势,尔如何看?”
凌离:“……”
他这大半辈子,都将功夫花在了应考上,哪会去了解如今天下大势。
陈墨见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不由皱了皱眉,又问:“那我再问你,如今青、虞、麟三州都已去我手,接下来该如何?”
这个凌离知道,进士科考试就要考时务策,他道:“若秩序已乱,便重制秩序,严明律法,乱世需用重典,先稳定三州民心,然后再收陇民心。
民百姓也,可百姓痴愚,难辨善恶,所以需从士绅门阀入手,若能收复士绅门阀,百姓自会盲从。
稳定民心后,就该发生民生,从田地生产入手,改善水利……”
凌离说的这些,当初耿松甫在信上,也跟陈墨说过,他也按照这个方法去做了,成效不错。
“当过官吗?”陈墨瞥了他一眼。
凌离尴尬的摇了摇头,当初进士科第一次没中的时候,家里就可以为他安排在虞州当地为县令,但他当时一门心思就是考进士,看不上这山坳坳里的县令,想当京官,就拒了。
“这样吧”陈墨手指敲打着桌子,道:“嘉平县隔壁的均县,有一个县令的缺,伱可愿去一展抱负?”
“均县?”
凌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均县只是个不足五千人口的小县,当地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他有些瞧不上。
陈墨自是看出了他的反应,但当初耿松甫投靠自己时,都是先从县丞做起,后者还是进士,凌离只是举人,陈墨直接让他从县令做起,算是很重视了。
“不愿?”陈墨道。
凌离搓了搓手道:“侯爷,草民觉得身上的担子可以更重一些。”
他这话就差明说了。
“这个简单。”陈墨笑了笑,道:“正好本侯在筹备县学一事,还未开始试点,那就先从均县开始吧,你若是办好了,本侯重重有赏。”
想进步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