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檀口微张,贝齿将粉润的唇瓣咬出一道浅白色的印痕,旋即带着几分晶润的贝齿抬起,唇瓣血气充盈,如同那带血蔷薇。
她抬头看向少年,玉眼酡红的同时,满眼嗔怒:“你这混蛋,竟然让我我.”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
“咳咳.”
已经整理好的陈墨轻咳了两声,忙端来茶水,递给了夏芷凝,道:“芷凝,漱漱口.”
“晚些再找你算账。”夏芷凝接过茶水便咕哝咕哝了起来,然后来到铜镜前,整理着衣装和发丝,走出书房后,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抬手擦拭了嘴角,实在气不过,回头骂了声“混蛋”,方才离开。
……
夏芷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挤出一抹笑容,愈是这时候,愈要从容,她推门走进了厢房。
夏芷晴坐在一条条形的檀木桌案前,桌案上放着一本摊开的集,怀中抱着一个铜制的手炉,手炉被青色的锦袋包裹,听到动静,抬头瞅了一眼,蛾眉微挑。
只见妹妹的脸蛋明艳生光、恍若春花,好似刚绽放的花蕊,夏芷晴美眸顿了顿,问道:“芷凝,你去哪了?”
“不是说了去如厕吗?”
“怎么这么久?”夏芷晴已经发现了妹妹不对劲,因为她特意去茅房看了,特意叫了几声,就没听到回应,然后她往里瞧了瞧,根本就没人。
“拉肚子。”夏芷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然后唤来春红,让她准备热水沐浴。
如厕完沐浴更衣,对贵族来说,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夏芷晴暂且没有揭穿。
……
夏林。
随着冬季的来临,气温骤降。
今天的冬天,百姓们普遍认为比前两年要冷。
由于近两年夏季反常的高温与大旱,让北地百姓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没有秋季,一下子从夏天过渡到了冬天。
杨名贵麾下的天师军士卒哈着雾气,搓着手,打开了安置营大门外面的精钢锁,然后本能的捂住鼻子,推开大门,顿时间,一股屎尿味弥漫而出。
由于前段时间民夫的波动,所以晚上休息的时候,等民夫们都回到安置营,天师军就会在外面上锁。
这就导致,一旦有人起夜,只能在安置营里解决。
士卒捂着鼻子,拿起一旁的铁棍,一边拍打着大门一边道:“别睡了,别睡了,该起来干活了!”
安置营里,如猪猡一般的民夫们,相互依偎,蜷缩在一起,身下的稻草,早已是一片潮湿,他们听到士卒的喊声,睁开困乏的双眸,如行尸走肉一般走上漏风的草鞋,忍着饥寒,朝外走去。
呼啸的寒风从外席卷而进,让他们忍不住抱着膀子打着颤。
一名中年汉子看着旁边的同伴没有起身,便抬手拍了拍,道:“富生,起来了,若是晚了,又得挨鞭子。”
说完,便自顾自的穿着草鞋。
可等他穿完草鞋,被他叫做富生的汉子也没有反应,他便将富生侧躺的身子翻了过来,一边道:“还睡,醒醒了。”
很快,一声惊叫在安置营中响起。
“叫什么!”天师军士卒拿着铁棒,不满的走了过来。
“富生他他死了。”中年汉子指着富生的汉子,一脸悲寂道。
天师军士卒走近后,蹲下身来查看了一下,旋即眉头一皱,知道又是冻死的,他站起身来骂骂咧咧的说道:“死就死了,没见过死人啊?大惊小怪的。”
说完,就朝着安置营外走去,打算向上面汇报。
最近夏林,越来越多人冻死,冻死的人中,不仅有安置营里的民夫,还有天师军士卒。
当然,民夫冻死的更多。
杨名贵正在加快速度修建天王殿,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手头上本就不富裕,对下面的人都极其克扣,更别提那些干活的民夫了。
很多人都穿不上冬衣,穿上冬衣的,也都是家里人送来的。
而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抗冻。
零下十几度的温度,许多人穿着的,只是两件粗麻所制的单衣,吃得又少,干得又累,每天都要死几十上百人。
在这种高强迫的压迫下,杨名贵根本就没有顾及这群民夫会不会反,他只在乎日益攀增的工程量。
许穆注意到了,也提醒了,但杨名贵为了赶工期,忽略了。
天师军为何能成事,还不是有万千劳苦大众支持,他们被朝廷压迫得受不了了,所以反了。
而现在,他们也被杨名贵压迫地受不了了。
中午,干完活的民夫们看到午饭又是稀粥加野菜,且里面的米粒很是稀疏,有人表达了不满。
但因为表达不满的时候,声音稍微大了一些,立马遭到了监工的无情鞭打。
但谁都没有想到,被打得的人,身怀利器,用尖锐的短木刺,反杀了监工。
此人名叫李有文,父母想让他成为有文化的人,却没想到长大后成了屠宰场的杀猪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