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落在杨名贵和许穆的头顶,两个人的脸色骤变,而许穆的反应比杨名贵还要大,雄浑的先天灵气离体而出,隔空提起汇报士兵的衣领,怒道:“你说什么?!”
汇报士兵也吓得全身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城城东门失守,有贼人杀进了城。”
“咔嚓。”
羽扇的骨柄直接被许穆捏断,但很快脸色又迅速平静了下来,把汇报士兵放下,对杨名贵拱了拱手,道:“渠帅,大事不妙,天王殿可能会遭到贼人损毁,还请渠帅速速调兵回援。”
闻言,杨名贵面露惊慌,除了留下一些人看守这群民夫后,急忙带人驰援城中。
但还是晚了,因为那浓烟升起的地方,就是天王殿的方向。
一瞬间,杨名贵的双眼变得血红,因为他知道,一场大火,很可能将他的努力付之东流,怒吼道:“救火,快救火.”
然而城中全是杀红了眼的民夫,谍衣带着这群民夫们到处纵火,杨名贵的人也是被拦下,双方展开了血拼。
“给我死!”杨名贵可以说已经是气急败坏了,那升起的滚滚浓烟,就好像吞没了他的理智,让他变得癫狂,直接空手捏爆了一个民夫的头颅,殷红的血液以及白花花的东西四溅。
“给我杀过去。”许穆带着三千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天师军士兵,组成战阵,朝着天王殿的方向推进。
崔爽知道天王殿算是渠帅的逆鳞,所以也不敢有一丝怠慢,手中的大刀挥舞的飞快,挡在面前的民夫,如同麦子一般,倒下一茬又一茬。
民夫们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一个个饿的连铁镐都举不起。
看着乡亲、同伴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内心止不住的惶恐。
这时,天师军的军阵已经撞在了他们的身上,狂暴的冲击力,让前排的民夫们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前三排的民夫几乎被一扫而空。
只是一个突击,这群民夫们便是溃败了,四散而逃。
箭雨落下,又是一个接一个的倒入了血泊中。
许穆没有停留,带着士兵直扑天王殿而去。
然而已经晚了,诺大的天王殿,差不多已经有一半淹没在了火海中。
随后赶到的杨名贵,看到这一幕,心都在滴血,但还是命令下面的人救火。
然而火势太大,浇过去的水杯水车薪。
正值炎热的秋季,天干物燥,火势蔓延的太快,再这样下去,不用半个时辰,整个天王殿,都得被焚烧一空。
“滴答.”
就在这时,一滴水珠滴在了杨名贵的头顶。
他抬头看去,又有一滴水珠快速的落入了他的眼睛中,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很快,水珠.不.雨滴越来越多。
“下雨了,渠帅,下雨了。”崔爽抬起手去接雨滴。
阴沉了半天的苍穹,在这时降下了甘霖。
雨越下越大,渐渐浇灭了这场滔天大火。
可是杨名贵和许穆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因为按照工期推算,年前应该就能竣工的天王殿,此刻已经烧毁了一大半,整理完后,重新施工,估计明年春季结束都完不成。
“杀,给本帅杀,杀光他们。”杨名贵心中的怒火,需要鲜血来洗刷。
崔爽知道杨名贵在气头上,不敢阻止,看了眼旁边的许穆,见许穆也不说话,便带着人去照做了。
“轰隆隆”
一道闪电划过苍穹,雨下得越来越大。
夏林城中,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哀嚎声、惨叫声,连天上的雷鸣都无法遮盖。
倾洒在地上的殷红鲜血,连瓢盆大雨都无法洗刷。
许穆全身被雨水淋湿,他反应过来,对杨名贵进行了劝阻,道:“渠帅,不能再杀了,再杀下去,就得让我们自己的人来建天王殿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城中的粮仓有重兵看守,即便调兵在兵营设下埋伏,也没有撤走粮仓的士兵,因此粮仓没有被烧。
……
十月十五日。
一晚的雨,将广明县冲洗的焕然一新。
雨过天晴,阳光都是那么的美好。
校场之上,陈墨手持点名册,环顾了一圈陷阵卫的士兵,旋即低头看了眼点名册,道:“军律抽查,赵校出列,背诵军律第三条。”
听到陈墨的话,陷阵营中一名上兵上前一步,背诵道:“临阵对敌,列兵退却斩该列兵,如果组长退却只斩组长一人,若组长不退死战而列兵退,导致组长阵亡,斩全列兵。
如果全队退却,只斩队长一人,若队长死战不退而队内列兵先退走,导致队长阵亡,斩全队组长。”
“军律第十一条。”陈墨道。
赵校:“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平民冒功斩首。”
“背诵的不错,记,赵校赏肉一顿。”陈墨道。
身后自有随行书吏所记。
赵校退回了队列,陈墨又抽了几个人出来背诵军律,可以大部分人都背的磕磕碰碰,甚至还有人完全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