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昔日重来(1 / 2)

琢玉昆仑 青莲易安 6850 字 2023-05-18

一句话几乎叫醒了所有人。比敌军偷营还具震撼力。有人站起来就要往后院冲,二子一把抱住死死拖着:“不能去,将军要是知道我听壁角还给你们报信,非打死我不可!”

岂止?他隐瞒了将军痛哭流涕呢,要是让这群人冲过去看见将军在哭,那将军的脸往哪儿搁?岂不是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那也不能由着将军受这等羞辱啊!”有人火了。

好在老陈头儿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群龙无首,余下的人也都没了主意。

二子垂头丧气一跺脚,“罢了!我看啊!这都是将军的私事!没准儿他就爱这点子情调呢?”

一直不做声的文书此时说话了,“将军本来就是贵公子出身,想要的肯定和你们这些大兵不一样。况且昨日我看那夫人,美若天仙,真是倾国倾城,姿容绝顶的一个清秀佳人。用老陈头儿那号泼皮无赖的招数,多跌将军的份儿啊!将军怕不是正后悔着呢?你们别去触霉头!正没地儿撒气呢,你们还去往枪口上撞。”

这话一说完,大家都沉默了。谁说不是呢?将军穿的铠甲讲究,拿的兵器讲究。看似不修边幅,不到行军打仗万不得已的时候,每天都要洗两回澡,身上从来没汗味儿,脚都不曾臭过。穿的衣服看似朴素,实际上一定要最舒服的料子,换的勤洗的勤,二子不就是贴身伺候这些的吗?他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管起将军和夫人的事来了呢?

热闹了一天的厅堂,顿时作鸟兽散了。

火头军拿回方子,煎好了药,烧好了菜,二子再度上了后院的楼。

楼上并没有什么动静,悄悄等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太安静了,二子有点不安,别是夫人把将军杀了吧?他敲了敲窗。

“二子?”萧楚雄答。

二子放下了心,“将军,药煎好了。菜也在这儿呢。”

萧楚雄打开门接过了托盘,吩咐二子去拿干净的床单和几套衣服,自己端了进来。菜先放在了桌子上,药是最重要的。两个药碗,一碗大一碗小,碗也用的分明,给他的是大海碗,给玉奴的是小瓷碗,他拿起大海碗刚打算一饮而尽,忽然放了下来,嘴里那口含着也不是,吐了也不是,犹豫再三还是咽了下去。好苦啊!他喝不下了,想放弃。玉奴在床上说话了:“夫君喝不下吗?要不要我来喂你?”

他一下就乖了,端着碗到床前,“来,夫人先赶紧喝了,千万别出什么闪失。”玉奴看了一眼,拿起自己的碗先喝了,有几分甘,虽然滋味也透着药味儿,但不至于无法下咽,大抵是副补药。看着她喝完了,萧楚雄放下了几分心,开始愁起自己了。

“来,夫君学着我的样子,什么也不要想,一口气把它灌下去。”玉奴刻意温柔的看着她,哄孩子一般说道。

“夫君”二字,几乎成了制敌法宝。想要他听话,甜甜的喊一声“夫君”,他立刻言听计从。他看着她期盼的眼神,萧楚雄不得不逞起英雄,一气喝了,苦的直咂嘴。

“来,我们来吃些菜清清口。”玉奴拉着萧楚雄的手,他立刻像着了魔,不由得他不跟上来。

半盘子青菜下肚,方才解了口中的苦。萧楚雄想去端酒壶,玉奴哼一声,他立刻放下。“别忘了,戒酒戒肉。”玉奴点他。

“好,为了夫人,什么都可以!”他把头蹭过来,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思,“只要夫人原谅我,不要离开我。”他顿一顿,身子又贴近了一些,“就算不让碰,也抱抱我。”一个时辰前还神气活现呢,叫嚣着要惩戒她,还敢灌她酒。现在像个讨宠爱的小孩。玉奴想起一个促狭的形容词——巨型撒娇怪。

这个人真是越琢磨越有意思。玉奴想,只除了兽性大发的时候,实在应付不来。

窗户又敲响了几下,二子来换床单。此刻玉奴身上还裹着萧楚雄从床上扯下来的床单呢,他意识到有多不妥当,打开门取了床单和换洗衣服,威胁他老老实实去睡觉不许偷听不许报信。

“你今天买的衣服都不合身。”玉奴看着他换好衣服去铺床单,心想他倒是很讲究,很爱干净。

“今天本来想让你有件将就的衣服,免得裁缝来的时候尴尬。谁知道裁缝来的时候你已经跑了。”萧楚雄铺好床,过来抱玉奴,“我知道你从小就穿不了别人的衣服,腿比别人长,腰又那么细,穿什么裤腿都短半截,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像唱猴儿戏的一样。”

“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告诉我?”玉奴在他怀里好奇的问。萧楚雄已经把她轻轻抱在了床上,打算像刚才一样,两个人拉着手依偎着,静静的躺一会儿。

有郭大夫的宁神香,他老实多了,虽然依旧粘在她身旁,一直抱着不撒手,但终于能安静下来。此刻屋里最安全的地方,居然是那张床。

“你从西域刚来雍城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不过,你个小没良心的,从来不正眼看我一眼。”萧楚雄话音里带着丝许失落。

“这么说来,你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话,怪不得我不记得你是谁。”

“嗨!”萧楚雄有点生气的凑过来,“没说过话就来抢你娶你,你真把我当坏人了?!”

“原来你是好人啊!”玉奴故意把语气说的很夸张,“好人还干那种事呢?”

“好人怎么就不能干那种事了。”萧楚雄对玉奴指代什么,心知肚明,他坏笑着拉玉奴身上裹的床单,“不做那种事,成亲干什么?”

“喂,你好好说话,别动手。”

“这个’你’是谁呀?”

又来撒娇了,玉奴只好顺着他的意思,“‘你’是我的夫君呀。可是夫君你是谁?我不认识呀!”

“有几个成亲的是认识的?”萧楚雄不以为意,“何况你肯定认识我,还有信物呢。”

“私相授受?你说我?”玉奴睁大眼睛,“你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萧楚雄一把扯掉床单,伸手往玉奴身上滑过去,“这腰这腿,这小葫芦似的身子,哪有第二个人有?还有这双眼睛,这么大的眼睛这么宽的双眼皮这么深的眼窝,谁会认错?”他扔掉床单,拿被子盖住玉奴,凑上前对她的唇轻啄一下,“还有这么漂亮的嘴唇,哪有几个人有?玉奴,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身子?”玉奴更惊骇了,“我可不是那种人!”

萧楚雄轻拍着玉奴的背,助她舒缓下来。

“有一次你下河去捞河蚌,卷起裙子直到大腿根,两条细长的腿晃眼得让人晕,水到了你的腰,差点儿被卷走,还是我冲下去拉你上来的。你不记得?上岸以后我把衣服脱给你,自己光着膀子回家了。那时候你才八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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