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陆莹莹的声音适时传来：“您的身躯是物质投影的，只要在基地附近一定范围内都可以自由行动，也不用担心氧气之类的限制。”

陈虹闻言，迈步向前跟上缓缓滑动的屏幕，一步步走向门外。

出了这扇门，外面是一个环形的舱室，舱室内遍布管线和散乱堆放的设备，滑轨上的屏幕在前面带路，陆莹莹的声音也从中传来：“这是我醒来后抢救下来的设备，勉强能够维持基地核心供能的运转，就是能源储备不佳，所以我基本上都处在休眠状态，就是为了节约能源。”

陈虹一边打量着周围，一边顺口问道：“那现在基地能源储备还能支持多久？”

“如果我维持之前的休眠状态的话，还能坚持一千年左右，如果保持清醒，大概还有二十年。”

陈虹顿住了脚步，“二十年？如果能源耗尽，会怎么样？”

“维持我生命的机器会停机，然后我会死去，紧接着基地会无法维持中和立场，最终导致精密设备失效，可能最后基地中还会剩下一些机械设备，也可能基地会在一次事故中毁灭。”

陈虹听到了个奇怪的词语，他重复了一遍：“中和立场？那是什么？”

原本在他面前缓缓滑行的屏幕突然停了下来，陆莹莹困惑的声音传了出来：“您忘记了这个？那您是怎么让返回舱成功和基地连接的？”

“所以……什么是中和立场？”

“这是月球基地过去千年间最重要的研究成果，就是通过对适配者的大脑进行改造，使得改造者可以在自身附近散发特殊的力场，从而中和掉变量α的影响，保证精密机械在运行中不会因为变量α出现故障。”

似乎看出了陈虹的欲言又止，陆莹莹接着解释道：“变量α，是对近一万年前突然出现的一种灾害的代称，目前尚未能够直接观测到变量α，但是根据我们的研究，可以确定这是一种突然出现的疑似物质实体的存在，它会影响所有精密的电子造物，干扰电信号，导致精密仪器的运行产生不稳定的后果，目前只有纯机械式设备可以免受其影响。”

陈虹站在原地，沉思许久消化这短短几句话中蕴含的信息，这才接着问道：“一万年前？灾害？你能不能详细说明一下发生了什么。”

屏幕上出现一个流汗黄豆表情，陆莹莹无奈地说道：“看样子，您忘记的内容有些多。根据基地的历史记载，在近一万年前，月球基地刚建成没多久的时候，从某一天开始，基地上的所有电子设备开始频繁出现故障，与地球的联系也突然中断。”

“后来，月球基地依靠当时的一些纯机械式设备幸存了下来并展开研究，但是地球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传回消息，经过数百年的研究，我们终于确认宇宙中突然多出了变量α这一物质，正是它影响了精密设备的运转。”

“后来，我们偶然发现某种特殊的人脑结构可以消弭自身附近变量α影响，并在此基础上，通过人体改造技术使部分人员具备这样的能力，从而逐渐恢复了月球基地的正常运转。”

“再后来就是试图发射返回舱去探索地球，然后您因为改造适配度最高被选为先遣队员，再之后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基地叛乱了。”

陈虹沉默地听着，想了许久才说道：“对于你说的变量α，我有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