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白光刚一散去,秦飞立即感到针扎一样刺骨的冰冷。
秦飞奋力向下划了几下水,身体开始上浮,上方慢慢变明亮,在他以为要露出水面的时候,突然头顶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他用手摸了一下,是冰层!他立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次竟然出现在了水里,而且是冰面下。
他用手向上推,反作用力使自己沉到水下,他怕沉下去再也上不来了,不敢再推,改用拳头和胳膊肘砸,冰层纹丝不动。他害怕了,因为感觉不到疼痛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僵硬,缺氧让他的肺像要爆炸。
光明离他那么近,却被这层半透明的冰阻挡,他把全身都浮在水面上贴着冰层,发了疯似的用膝盖撞击,用头去撞,丝毫没有效果。
幸运的是他发现在挣扎中冰面和水面的空隙中的空气汇聚到了这里,他贪婪的深吸了一大口,暂时缓解了肺里让人绝望的感觉,但是这一口气也松懈了他的意志。
他的手脚已经不听使唤,用膝盖顶冰面的动作也已经变形,他觉得自己像一条扭来扭去的虫子,所有动作对逃生丝毫没有任何用处。
挣扎中他的手被脖子上平安扣的红绳绊住,他顺着绳把平安扣捂在胸口:他的手已经没法握住它了。
他停止了挣扎和扭动。没有任何感觉,盯着冰面,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恍惚中他看见雷雷站在冰面上,他想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
金黄的茅草在向阳的坡面晒得干燥又温暖,还有一股发甜的清香,秦飞醒来时,温暖的阳光照的他的眼睛都睁不开。醒了醒了,周围七嘴八舌女人的声音。
秦飞不敢相信,就这样摆脱了刚才的噩梦。平安扣还紧紧握在手里,秦飞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活着。
随着知觉的复苏,疼痛的感觉也随之苏醒。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火上烤,疼得秦飞咬着牙颤抖不止。
疼痛感最剧烈的一波顶过去之后,他什么都不再想,又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秦飞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四周都是土墙。屋里光线昏暗,自己身上盖着一床硬邦邦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麻布被子。
秦飞突然想到那两张符还在裤兜里。赶紧把手伸进裤兜去掏。幸亏自己穿越之前去车上给老爷子拿药的时候,怕出汗把符弄湿了,拿塑料袋装了一下。还好袋子不漏,符还安然无恙。
“你醒了?”一个脆生生的女人的声音。秦飞吓了一跳,屋里光线不好,秦飞没注意一个人坐在旁边。
确切地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小麦色的皮肤,乌黑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秦飞手里的塑料袋。
秦飞更加好奇地看着她的装束,她穿着斜开襟的麻布衣裙,外面套一件长的青色开衫,腰间是素白的围腰。姑娘被秦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嗔怪道:“看什么,自己穿得奇奇怪怪,还盯着别人打量,像没见过似的。”秦飞听了也觉察到自己的唐突,忙连声道歉。
姑娘问:“冰面上连个窟窿都没有,你怎么到冰下面去了?”,秦飞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编故事说被坏人打晕了醒来就在水里了,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姑娘听了也不追问,反而提醒他:“现在外面到处抓壮丁,你可要小心。”秦飞乘势问:“这是哪里?为什么抓壮丁?”姑娘回答说:“这里是大匡国,我们国君在跟西边的大罗国打仗。”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个扭捏的男人的声音说到:“就是这里吗?”语气明显不怎么友好,秦飞一看自己,现在还穿着短袖polo和短裤躺在被窝里,连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没有,感觉很被动。旁边的女孩看出了他的窘迫,让他躺下装睡。
秦飞赶紧闭上眼,木门被一脚踢开,一股子冷风随着众多脚步哗啦啦进了屋子。姑娘连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低头站好。
“就是他?”来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