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确实饿了，他取了一块糌粑吞进肚子里，女人示意他蘸着牛奶吃，他照做了。

“好吃吗？”女人问他，给他的碗中添了酥油茶。

“还可以，味道有点怪，但可以接受。“

女人走开了，拿了一盏灯走进了墨色的夜空里。许久，他看见屋外燃烧起了柴火，便起身走了出去。司机和男主人围坐在柴火前喝起了酒，喝着喝着唱起了歌，那歌声在静寂空荡的夜空下显得异常空灵和嘹亮，像是在对生命高歌，带着恬静自由的潇洒气。

司机看见了李想，举起酒杯示意他要不要喝一杯。李想摇了摇头，走到院子另一边，刚才提灯的女人走了回来，手里握了几个果子。

“树上长的，可甜呢！”女人将果子递给他。

“谢谢。”

李想看着眼前的景色和眼前的人有种莫名的感动，原本警戒紧绷的情绪慢慢卸了下来，他开始相信陌生人的善意，开始相信人间并非只有险恶，仍有美好与善意。

李想咬了一口微酸的果子，冉冉上升的火苗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化为灰烬，男人不再歌唱，时空回归了平静。

女人冲李想说道，“屋子给你收拾好了，比不了城市里的舒服。”

“我想洗洗脸。”

“卫生间在后面。”女人带着李想指认着方向。

“谢谢你。”

李想简单洗了把脸，用水冲了冲脚，便躺在床上。虽说是夏天，夜晚却有些寒冷，他将毯子裹在身上，翻看着白日里拍的照片，手机网络并不流畅，但足够他发送一条朋友圈。

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没有星光和月亮。眼皮疲倦，闭眼却又无法迅速睡着，迷迷糊糊间，他闻到了酒味，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是司机，躺下便打起了鼾声。困倦使李想沉入睡梦中，鼾声也未能将他惊扰。直到阳光将他浇醒。

他看见金色阳光下一位穿着美丽的姑娘在跳舞，红色的面纱遮住了鼻子嘴巴，双手有规律的拍动，身体不停的旋转，头上的流苏四处飘散。李想看得入迷，全然忘记了身边的人，以及呼喊他的女人。

头疼病和幻病双管齐下，他不知是喜是忧。

清晨的阳光如瀑布般直射而下，沐浴在阳光下暖和极了，他接过女人端来的酥油茶，一饮而尽。还是昨天晚上的果子，像苹果又像梨，还有一大袋牦牛肉干，李想按照司机的指挥搬到车内。

司机向男人作揖道别，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女人则满眼柔情地注视着他们离去。

李想坐在车内，脑袋里仍旧萦绕着刚才的幻觉，他的脑袋一半清醒一半浑浊。在幻梦里他是清醒的，但在现实中他却深陷于逃避尘世的迷雾之中。

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