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他所料,扩张的面积不止一倍。”紫衣回想着怪物进犯时的场景,近处是怪物堆叠如山的恐怖场面,而远处的山石草场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为何经此一役会徒增这么多面积,带着疑问,紫衣搂住女人,跃进围墙之上。
“抓紧了。”
围墙上的火把如同星光在暗夜中闪烁。姑娘的长发被风吹乱了,散落在眼前,皎洁的月光将她的容颜衬托得无比柔美和干净。她紧紧抓住盔甲勇士的紫色外衣,满心的紧张和欢喜,第一次离英雄这么近,使她感到无限荣耀和安全,这一刻自己一定是全城邦最幸福的姑娘,一定会引来无数人的羡慕与嫉妒。
城邦中心的欢庆活动,远比女人预想的要繁华和热闹,孔明灯在半空中飘荡着,一条彩色的龙形风灯横空出世,在孔明灯中游弋,接着是一只浴火焚烧后幻化成型的凤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壮丽梦幻的景象吸引了,没有人在意身边发生的变化,而后绚烂的烟花在空中暴烈,身穿灰袍的军师长搀扶着满身金色华服的城邦领主从城邦中心的阁楼中出现,无数只彩色的长尾鸟飞向人群,叽叽喳喳地飞向了半空。所有臣民见到领主驾到,纷纷行屈膝礼。
军师长洋洋洒洒地发表着此阶段的光荣战绩,城池的围墙足以抵挡进化中的怪物,人民依然可以享受自由且安稳的生活。
台下一片掌声和欢呼,直到领主准备发言,才趋于平静。
紫衣坐在围墙的内侧,一直盯着远处新起的围墙,牢狱般堵住了原本开阔的视野,再也看不清墙外的危难与星光。人们沉浸在节日的欢庆中忘乎所以,压根不会顾虑生死安危,早已习惯了胜利的狂欢。
“盔甲勇士。”女人呼喊道。
他一跃而下,紫色长袍在风中形成一道美丽的虹。
姑娘指了指前方,凑到他跟前欲说悄悄话,奈何两人身高的差距,姑娘不得不踮起脚尖却依旧距离悬殊,紫衣见状,只好半蹲下身体贴在她身旁。
“我想回去了。”
“看够了?”
“看够了,比我想象中的逊色太多。”
“你不喜欢?”
“或许这种热闹的场合根本就不适合我。”女人说得很小心,生怕被别人听见似得。
此时,音乐声四起,城邦的居民纷纷手牵起手围绕着中间的圣坛跳起了舞,连起了人形的漩涡,很快一只手便牵起了盔甲勇士的手,以至于他们成为了欢庆队伍中的一份子。
“我还是想回去。”女人轻声说。
“这时候贸然离去恐怕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引发不必要的争端。”
“真的会引起争端吗?或许大家就没注意到我们。”
紫衣牵着女人的手,从欢歌笑语的人群中退了出来,一直退到墙角的阴影中,也并未被别人发觉。
“抓紧了。”紫衣一跃而起,站在围墙的顶端,慢慢远离了热闹的人群,回到那堵高耸的围墙下。
“谢谢你。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美好体验。”女人竟羞红了脸。
“不必谢。好了,我得走了。”
“去哪?”姑娘有些紧张。
“去我该去的地方。”
“可……我负责照顾您。”
“不需要。”
“可我……希望照顾您,一直照顾您。”姑娘的眼中溢满了泪水,用饱含的深情诉说着内心的渴望。
“跟着我。”勇士苦笑着,“只有死路一条,你知道盔甲勇士的宿命,不会给你带来好事。”说完便走出了那间刚刚修缮完还带着松木油香的屋子。
“我不怕,只要你带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很怕一个人待在这里。”姑娘不肯罢休。
紫衣突然感到一阵暖流直逼胸口,这是一种可怕的带着悲情色彩的东西,对盔甲勇士来说是致命的、是不需要的。他心里清楚这其中的代价和选择。
“好好活着。”
“不,不要丢下我。”女人呼喊着,泪水止不住地流。
紫衣还是潇洒地离去了,只是从此刻起他少了一样东西,那条紫色的披风。
姑娘抱着紫衣脱下的披风,冲着远去的身影哭喊道:“请记住我的名字,爱丽丝。”
爱丽丝,多么美的名字,和姑娘的容貌一般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