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微微潮湿,雷公轰隆作响,天越来越黑了。
左眼蔚蓝瞳孔转动的同时,视觉清晰,远方的人物映入眼帘,表情、说话语调一清二楚,点缀都市灯红酒绿的灯牌,只会让瞳孔透映的更加清晰。
夏纳迈动了步伐,回家了。
后方的男人取下了墨镜,手指按住戴在耳边的仪器。
“报告,目标前往住所。”
半晌之后,耳边传来低沉、断断续续的电子音。
“朋克街133号安插了人员,已确认对目标实施逮捕行动……”
……
……
家?
家是什么?
家的意思有很多种。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间房子,是一个庭院,是温暖的港湾。
夏纳并不能很好理解这个词语。
家是住所。
离住所越近,街道两旁的灯光越发黯淡,漆黑的夜与一望无际的黑围绕朋克街,留下一条幽深、寂静的径直大道。
朋克街有名的老街,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藏匿着许许多多的贫民。
他们或是身体残疾、或是其他原因,无法在社会上生存,如同寄生虫扎根生长,浑噩度日。廉价的房租换来的老式平瓦房,如果有一定的金钱,可以在这里生活的很舒服,当然生活水平会有所下降。
朋克街的深处,路灯稀少,两边是破败的由黄土堆积的平瓦房,被人遗落了很久,玉米地高耸的立着,整齐的排列着,像是古老的守卫。
越往里面走,男人内心忍不住嘀咕。
“这是人住的地方?”
他望向了前方的那位少年,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黑暗是最好的掩藏。
当伸手不见五指,似乎黑暗成为永恒的色调,男人快要看不清他的身影时,夏纳驻足停留。
“下雨了。”
夏纳伸出了左手,抬起头,蒙蒙细雨往下扑。
他并不着急。
尽管雨声越来越大,全身上下湿透了,冰冷的衣服挂在身上,肌肤一片冰凉,钻入毛孔里寒彻心扉。
表情彷徨的他静静凝望。
黑暗中一间小小的木屋若隐若现,一片片镶嵌成墙面的木板经历了时光,又破又旧,霎时,狂风大作,田野里的树木花草随清冷的风摇曳。
露出了里面的黑影们,一身雨衣,静静的趴着,融入黑夜里,如同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把持着枪械,漆黑的枪管精准无误的对着某人。
男人眯着眼,控制仪器道:“目标已进入屋内。”
“进去控制目标,待会我们跟上。”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拔掉正在通话的仪器,破口大骂。
“靠,凭啥我先冲锋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男人身体却很诚实。
他冲了上去,一脚踢开木门。
腐朽不堪的木门内部已经朽败,在巨大的力量下,猛地碎裂开来。
男人二话不说,举起手枪。
“别反抗,你已经被围住了。”
屋子里一片黑暗,他完全看不见屋子里的人。
“该死,见鬼!”
轰隆。
沾满污渍的窗户外电闪雷鸣,一道明亮的雷光闪过,照亮屋内的景象。
沙发、椅子等家具堆积的阴影覆盖了少年的下半身,上半身暴露光亮之中,脸颊泛着亮光,白的不正常。
转动的思维停滞,男人的瞳孔极速缩成针点,全身发冷。生理学上说,当人受到刺激,身体会本能起生理现象。
光与影的交织下,原本藏于阴影的真实赫然暴露,忽略的细节清晰透彻。
白骨头连着筋肉,碎肉块零星分布地板上,与飞溅在墙壁色彩艳丽的血红,仿佛是绽放的彼岸花。
天乌黑黑,雷电交加,狂风骤雨拍打玻璃窗,与屋内的世界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腐臭,而站在屋子正中央的少年宛如是一位冷酷的恶魔,一双异色瞳漂亮的不像话,仿佛发着光,正静静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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