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把房子打扫了一下,换了一身黑色中山装,驾车去新世界大酒楼。
新世界大酒楼是上海高消费场所,在外滩十里洋场名列前矛,能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普通人一年的生活费用,还不及新世界大酒楼的一桌饭菜。
他来到新世界大酒楼,停好车子,看了下时间,距离八点也就差四五分钟。
他拉开车门走出去。
“梁队长。”
一道笑声在他身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是正主张振东,笑道:“张副站长,我没来晚吧?”
“没有,我也刚来一会儿。”张振东笑道:“请,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张副站长,咱们有言在先,我这酒量不是很好,你可千万别把我灌醉了。”梁萧道。
“不会,不会,咱们尽兴就好。”张振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两人进了新世界大酒楼,来到三层的包厢。
包厢是类似于酒店似的豪华套间,正厢是喝酒的地方,偏厢是休息的地方。
整座包厢就他们两个人。
张振东打开上等的贵州茅台酒,给他浅倒了一杯,道:“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了,要是梁队长不嫌张某人粗鄙,就叫张某一声张老哥,我就叫你梁兄弟。”
“就如张老哥所说,你叫我梁兄弟,我喊你张老哥。”梁萧道。
“梁兄弟少年英雄,在这个年龄就挂上了中校衔,老哥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粤系军队当中尉排长呢。”张振东羡慕道。
“张老哥这是厚积薄发,往后一定会官运亨通。”梁萧道。
“哈哈,借老弟吉言。”张振东开怀大笑。
梁萧看的出来,张振东处事老练圆滑,这类人通常都是笑面虎,一般不好打交道。
而且,他从赵馨的记忆中了解到,张振东暗地里使劲挤兑古剑明,想取而代之,他今天晚上宴请自己,多半也是处于这个原因,毕竟他是军情处派驻上海站的中校军官,又有处座的手令,只要把他拉过去,张振东就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张振东沉声道:“日寇亡我之心不死,山河破碎,国土沦丧,值此国难之际,有人却畏手畏脚,害怕得罪日本人,不敢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老哥我只恨自己能力有限,要是我有足够的能力,定不会叫日谍猖獗。”
他这话含沙射影,就差直接点出古剑明的名字。
梁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老哥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上海站有人因畏惧日本人而不敢履行自己的职责?”
“老弟,实不相瞒,站长和我都出自粤系,本是一体,我不该在背后说他坏话,只是他对日寇的妥协态度,我实在忍受不了,上峰一再三令五申,对日谍一定要加大排查力度,争取把上海日谍一网打尽,可是他古剑明呢,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到现在为止,也没抓住一个日本间谍。”张振东发牢骚道。
“处座早有交代,对日谍一定要下狠手,该查的查,该抓的抓,他身为一站之长,怎么能对日谍采取妥协措施。”梁萧顺着他的话说道。
“可不是吗,这事让我伤透了脑筋,论出身,我与他都是粤系军人,论交情,我与他肝胆相照,正因为跟他有关系太好,才对他一忍再忍,希望他能幡然醒悟,然而,他这人思想保守,就是劝一百遍,也难以改变他的想法。”张振东叹气道。
梁萧心中冷笑连连,这是一个既想当表字还想立牌坊的人。
他想挤走古剑明,自己好取而代之,就污蔑古剑明对日寇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