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的毛病不少,本来她不是烦了喜欢的类型,可多年的陪伴早已成了习惯,对她从怜悯,愧疚,到疼爱和坚持,甚至依赖,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没办法,天注定的,总不能让她嫁给别人。
小别胜新婚,履行男人的义务是应该的,无奈最近几天内力损耗严重,刚躺下时间不长竟睡着了,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随便吃了一口便匆匆赶去皇宫,他实在是不放心那个作死的表弟。
等他离开,月儿来到正厅坐到主座,“叫武潇潇和蒲瑶儿过来!”。
时间不长,二人赶来,见她面沉如水,皆心下一滞。
“坐”,说完向奴婢们挥挥手,众人无声退出,厅内只剩下三人。
瑶儿低着头不敢出声,潇潇则有些心虚,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月儿妹妹,有事?”。
月儿看二人一眼,说道:“叫你们来是有事商量,我哥身子健壮,可也二十八岁了”。
瑶儿依旧没抬头,潇潇则脸上一红,也低了低头。
月儿道:“我哥的性子都知道,他总唯恐亏待了哪个,可咱们不能只贪眼前欢愉,往后的日子可还长呢,他若身子坏了,咱们哭都找不到地方”。
瑶儿和潇潇皆肃然,连连点头道:“正是此理”。
三姐妹在研究怎么睡才养生,烦了却顾不上家里,他正急匆匆进宫去,刚进宫门就远远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球,不由脚步更快。
热气球的原理不复杂,可知道原理和真动手做是两个概念,只有原始的材料和技术,一点点摸索着干进展很缓慢,没想到他去了一趟洛阳,表弟反而入了迷,竟然还要亲自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
眼见那大球正越来越鼓,越来越高,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吧……”。
大球慢慢升高,已经大半超过了屋顶,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清晰可见,“兄弟升天号”,这名起的实在是不吉利。许多宦官宫女正仰头看热闹,“哎呀,这回这个更大!”。
烦了快步跑了起来,兄弟升天号……表弟,你可不能升天啊……
等跑到少阳院大门,大球已经完全超过了屋顶,然后是吊篮,正越来越高,一个人站在上边大叫,“成了!终于成了!放绳子!哈哈哈哈……”,不是表弟还能有谁。
吊篮眼看着已经升到几十米高,十几个侍卫和宦官正拉着绳子努力控制方向,烦了感觉自己后脑勺都麻了,冲进院子里带着破音大叫,“往回收绳子!你下来!关火下来!”。
李恒低头看到了他,大笑道:“哥!成了!成了!你上来看看,我能看到城外去……”。
烦了欲哭无泪,仰头叫道:“你他娘的……”,一想不对,忙换了温和的口气道:“你下来接我,我上不去……”。
表弟在上边道:“哥你稍等一下,我再看看……”。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气球猛的一晃,下边拉绳子的众人哪还站得住,惊呼中已摔倒一片,气球缓缓向南飞去,表弟在上边一声怪叫跌到篮子里,院子里顿时大乱。
大气球被吹的越来越高,越飞越快,几个人抓着绳子被拖在地上打滚,其余人早吓得手足无措。
烦了惊的魂飞魄散,好在他知道自己运气一向不太好,心理有些准备,这要是吹跑了还不知道摔在哪,表弟的小命也就没了。
快步冲过去抓起绳子想拉住,可一股巨力传来,被拖在地上一路踉跄着滑行,忙大叫道:“都过来!拽绳子!”。
许多人跑过来帮忙,可依然无济于事,气球仍在摇晃着向南飞,拖的地上众人人仰马翻,场面更加混乱。
“关火,把火关了!”,烦了一边大叫,一边向南看去,离院墙还有几十步,若是还拉不住,就彻底完蛋了。
跟几个老兄弟对视一眼,将绳子死死攥住,“都抓住了!千万别松手!”。
“好!”。
眼见离院墙越来越近,烦了再次大叫,“死都别松手!”。
众人也知道,若是真把太子摔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陪葬,纷纷大叫道:“拉住!别松手!”。
“死都别放手!”。
气球已越过院墙,拖着绳子向南,众人接二连三撞到墙上发出闷哼,烦了眼看离墙越来越近,咬着牙一闭眼,“砰”的一声撞到墙上,紧接着绳子在掌心划过,如同撕裂一般疼痛,不由大叫一声,“别撒手!”。
“别撒手!”,许多人附和
幸亏绳子够长,也幸亏人多,三条绳子卡在墙头滑了几尺,气球终于晃悠着停住了。
更多的人跑过来拉住绳子,烦了大叫道:“后边的拴到腰上!蹲下别动!”。
众人七手八脚的照做,蹲在墙根下大口喘着粗气。
时间不长,风明显小了一些,感觉到手掌绳索松动,烦了叫道:“往回拉!收绳子!往院子中间落!”。
众人喊着号子拼命往回拽,一点点的收回绳子,眼见吊篮越来越低,终于“咚”的一声落到地上。
院子里发出一阵欢呼,烦了顾不上叫,丢开绳子冲过去,李恒正从吊篮里站起来,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道:“哥……”。
烦了揪住他衣领拎出来,狠狠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作死啊你!谁让你上去的!”。
众人目瞪口呆。
李恒被抽的一个趔趄,下意识捂了下脸,却发现满手都是血,忙上前扶住烦了,低声道:“哥,你手伤了……”。
烦了喘着粗气低头一看,两只手掌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姑妈已经赶到,忙叫道:“快快快,扶屋里去,传御医!”。
一通忙乱,惹祸的大球被彻底毁掉,贵妃下了严令,以后谁也不许再玩这个,谁玩就打死谁。
烦了有些脱力,无力的躺在榻着,两手被包成了粽子,御医说还撞出了什么内伤。
表弟除了脸上挨了一巴掌,一根寒毛没伤到,不得不说他胆子真可以,坐在旁边道:“哥,这回又亏了你,我在上边听见了,幸亏你给拽住了……”。
烦了无力叹道,“你这个货呀,我是真服了你了……”。
表弟探过头低声道:“哥,这东西行,真能上天”。
烦了诚恳的道:“我的亲弟弟啊,咱不玩这个了,你饶了我吧……”。
“哥,绳子不能拿人拽,得缠到树上一点点的放,要不就做个滚轮固定到地上”。
“那你怎么不做?”。
“我这不是刚想到嘛”。
“你……”,烦了反应过来,“呸,你还想耍?歇着吧你”,他是真的后怕,幸亏没出事,真要摔出个好歹……
房门打开,姑妈扶着老李走了进来,老李脸色阴沉的喘着气,看看烦了,又看看儿子脸上的巴掌印。
“打的太轻!腿打断才好!”。月儿的毛病不少,本来她不是烦了喜欢的类型,可多年的陪伴早已成了习惯,对她从怜悯,愧疚,到疼爱和坚持,甚至依赖,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没办法,天注定的,总不能让她嫁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