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样,大部分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对错,凑合着过吧,跟着心走,就算没选好,至少能挣个心里痛快。
三月初二,收拾停当沿河东岸向南,至一小河再向东,到正午时终于看到一座烽火台,走到近处看清旗号,正是大唐边军。
未到近前,堡上值守的士卒早看到他,铜锣敲响,三个骑兵已冲了出来。
烦了大喊道:“别射!自家兄弟!”。
三骑至二十步勒马停住,“来者何人?敢犯我大唐疆土!”。
看清容貌服饰和器械,烦了松了口气,松开投矛下马笑道:“洒家安西军,你们是谁的部下?怎么跑到安西军地盘来了?”。
三人看他赤手下马,也收起器械下马道:“某等是灵州军,奉命戍此堡,刚来半月,兄弟怎么落了单?”。
“我奉命去河西打探,回来走错路了”。
灵州军,杜叔良的人,怎么跑到乌兰县来了?进到残破的堡内问过才知道,去年鲁豹率军拿下乌兰县,吐蕃那边却一直没动静。
年后鲁豹给朔方节度使去文,请调兵马助战,杜叔良派来三营边军,鲁豹把他们部署到西侧防凉州方向。
烦了顾不上猜测尚戒心为什么不发动反击,问清去乌兰县的路,把乱七八糟行李都丢给戎卒,一路急行,傍晚时终于进入乌兰县城。
鲁豹看到他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你……大帅,你从哪来?”。
婆子和几个老兄弟也闻讯赶来,一个个满脸惊愕,“怎么独自来了?”。
烦了喝了气水,抹把嘴道:“长安有什么消息?”。
众人皆摇摇头,“没听说什么消息”。
“没有就好”,烦了松一口气,没有消息就好,他不担心别的,只担心老李的身体,只要老李还活着,别的都没事。
“哥哥从哪来?”。
烦了躺到榻上用力伸个懒腰,“去陇右河西走了一圈”。
众人又一阵错愕。
鲁豹近前道:“大帅,军中现有骑兵……”。
“闭嘴!”,烦了道:“出去,我要睡觉”。
他没想过要干涉战事,鲁豹抓住战机拿下乌兰县,但兵力和辎重都不足,强攻会州就算能攻下也很难守住,巩固现有地盘是很明智的选择,只要他钉在这里就够尚戒心难受了,就算守不住也没关系,还可以退守丰安军。
尚戒心固守会州没有反击,这证明了陇右的虚弱,或者他认为不值得花费宝贵的力气收复乌兰县,也或者他想把战火引到凉州那边。
都无所谓了,大唐暂时没有大举进攻的实力,吐蕃那边更不用说,边境的小打小闹影响不了大局,就让鲁豹在这里继续磨吧。
三月初五,烦了启程回京,他只交代鲁豹六个字,别闲着,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