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拿出两吊钱递过去道:“一个月两吊,好好伺候着,什么时候来取什么时候算清,伺候好了另外有赏,若是掉了膘……”。
小二捧着钱满脸堆笑,“若掉了膘,客官把小的腿打断!”。
这年头人员流动性很小,烦了倒不怕他起歪心思,之所以要寄养巴扎,是因为他已经决定后边的行程坐船,战马是不能长时间闷在船上的,否则极容易得病,而且它也未必能适应淮南的气候,还是留下保险一些。
三月初七,把多余的行礼留在客栈,爷俩背着包袱去往码头,找到一艘去楚州的中等漕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商定管吃住一贯钱。
跑船不是轻松营生,不但风吹日晒,吃饭则是傍晚靠岸,早晚各一顿。烦了本以为自己捡了便宜,跟云娘在船上看着风景还挺满意,傍晚才发现自己被那个貌似忠厚的货给骗了,“就吃这个?”。
他不算太挑嘴,可这饼子实在太糙了,巴扎都未必能下得去嘴。
船老大是个看不出年纪的汉子,也不答话,只是低着头猛吃。
烦了没脾气,吃的都一样,吃不下去是你牙口不好,只能与云娘凑合了一顿,次日清晨吃完一顿稀粥,他实在忍不了了。
把船老大拉到一边,“老哥,住单仓,两顿细粮,加钱”。
吃的糙是一回事,船舱里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就算他能忍,云娘一个大闺女实在不合适,只能继续砸钱。
船老大也不废话,“两贯”。
烦了咬着牙与他击掌,“楚州结账!”。
三月十三,漕船经盱眙进入淮河,顺流向东,又四天后终于抵达楚州,从这里再沿运河南下两百多里便是扬州,烦了结了船钱,拽着云娘急匆匆去往城里。
楚州处淮河南岸,乃是重要的水运枢纽,扬州门户,人烟稠密,客商云集,很是富庶,安史之乱时河南之地惨遭涂炭,却也有很多百姓南下避祸,使淮南和江南迎来了大发展。
时值三月中,正是气候宜人时候,百花盛开,绿柳成荫,有年轻书生呼朋唤友,吟诗作赋,也有娇美仕女结伴出游,轻笑而行,街边店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两个土包子都是第一次见识此等繁华,一路东张西望,引来许多女子掩口而笑,带着云娘冲进一家饭庄,“先来五斤羊肉,打两升好酒!”。
这豪爽的言语顿时引来一阵窃窃私语,片刻后酒肉端来,烦了给云娘捞去一大块,自己举起酒壶一口气干进去大半,然后也抓起羊肉大吃起来。
他吃的本来就快,云娘也基本没在意过吃像,最关键的是爷俩真的馋了,这些天在船上几乎没沾油水,此时那还管那许多,大口酒肉,吃的酣畅淋漓。
正吃的起劲,晃晃酒壶发现酒却没了,叫道:“再来一升酒!”。
“好!好个壮士!小二,给这位壮士上最好的烈酒,小女子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