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人拿下!拉到外边等候处置!叫管事进来!”。
三人拉到外边堵了嘴捆好,六个管事进到屋内跪到,烦了再问了一遍,“从实招来,可免罪,若敢隐瞒,定斩不饶!”。
“大帅!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别的军给上官送了钱货,那镇戎军不舍得送……”。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天衣无缝的贪腐,只有想不想查,只要有一个人开口,所有的肮脏都会真相大白。
后边是耳熟能详的狗咬狗环节,州衙前大街上捆着的人越来越多,到过午时已经有四十多人,转运司大小头目绑了大半。
“口供做好,确认贪墨三百贯以上者斩首!家产抄没,男为奴女为婢!以下者按律加一等处置!发好布六千匹往镇戎军,立刻!”。
四十多颗面目狰狞的人头挑到杆上,四十多家人在无助哀嚎,烦了充耳不闻。
很久以前他认为一人犯事连累全家是不对的,后来他知道了,若只追究一个人,律法的威慑力将严重削弱,你享受了家人贪腐带来的利益,就要准备好付出代价,很公平。
人的贪欲真的永无止境,古往今来多少聪明人倒在一个贪字上,烦了粗糙的杀了几十个,也不知道陇州能干净多久。
腊月初十,杨大帅进入镇戎军,李佑率领几十个将校跪地迎接,数不清的士兵跪在雪地里哭喊,“大帅!大帅!大帅……”。
中军帅帐内安坐,二十多个汉子跪在地上等候发落,他们就是这次闹事的头目。
一个校尉道:“大帅,俺们惹了祸事总要有个交代,也不能叫大帅为难,头俺们自己割,大帅着人带回去”。
“若是不够,还能再添些”。
烦了不禁摇头,“一群蠢货……”。
士兵们当然清楚哪个将校好坏,一场闹剧,倒把镇戎军给清理干净了,这些全是军中有威望的汉子,是军中骨架,可不舍得杀掉。
“带头闹事,虽情有可原,但军法难饶!每人二十军棍,拖出去打!”。
军棍翻飞,打的皮开肉绽,下手的人极有分寸,保证惨不忍睹,却不会伤到筋骨。挨打的兴高采烈,看热闹的喜气洋洋,烦了看的满脸嫌弃,却又觉得亲切无比。
“庆之,我想让你留下”。
李佑躬身道:“大帅,末将想留在安西军”。
烦了笑着摇摇头,“这里也是安西军”。
李佑一愣,反应过来跪地道:“多谢大帅提拔!佑誓死以报!”。
烦了踢了他一下,低声道:“别谢了,快求情”。
李佑立刻大声道:“大帅,临近过年,饶同袍兄弟军法”。
烦了挥手道:“罢了,记下吧!”。
腊月十三,军令下达,明威将军李佑就任镇戎军兵马使,大营上下,欢声雷动,至此镇戎军哗变事件结束,其实都算不上哗变,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胡子,你带着兄弟们帮李佑稳住盘子,我明天回京”。
胡子点点头,统领数千兵马一两个人可不行,得帮他把架子搭起来,提拔一批亲信才能离开,笑道:“那你可快些,兴许能赶上儿子出生”。
烦了笑道:“若不是因为那个小崽子,我还不用这么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