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命!逃命……”。
到阵前三十步,前两排士卒已经放下弓箭拿起步槊准备肉搏,对面却突然崩溃了,齐齐回身逃命,督战队被冲的七零八落,安西步阵并未追击,待他们潮水般的退走,阵前只留下一地尸体和还在哀嚎的伤兵,铺在地上不知道有多少。
士卒喘着粗气,活动着酸软的胳膊,短暂寂静后,齐齐发出一阵欢呼,“安西威武!安西威武……”,他们刚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战阵厮杀,虽然对手弱了一点。
烦了面无表情的下令,“向前!”。
战鼓敲响,步阵前移,待前移两百步后再次布阵,地上的伤兵已没了声音。对面还在混乱中,安西前排士卒距离他们只有三百余步,几乎能看清对面人的脸。
“又来了!”。
“御敌!御敌!”。
这次对面整齐了许多,至少前排的都有甲和盾牌,双方越靠越近,箭矢往来飞舞,安西阵中开始出现伤亡,同袍拖着撤到阵后。
对射持续时间并不长,无论弓箭质量还是操练水准,安西军都明显高一个档次,对面顶不住伤亡主动放弃对射开始靠近。
“杀!”,巨大的喊杀声冲击着耳膜,扭曲的面孔越来越近,安西兵丢下弓箭,抓起步槊搭在大盾上,从缝隙探出,犹如一个巨大的刺猬。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撞上大盾瞬间变成尸体,其实他们也不想,可身后的人推着他们走,根本停不下来。
大盾兵在同袍帮助下没被挤倒,横刀从盾牌边缘不断刺出,其实他们刺的人已经死了,可热血上头,哪还顾得上看,只管捅便是。
“咚咚咚……”,巨大的战鼓敲响,安西步阵齐齐发一声喊,边刺边向前推,压的对面步步后退。
这个过程无聊且血腥,不断有人被拖到阵后,不断有人补充到前排,烦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血肉磨坊,这里死的都是大唐人,可他不敢有怜悯之心,安西军要成长,只有强大的安西军才能阻止更多杀戮。
好在持续的时间不长,淄青兵撼不动安西军阵,再次退了回去,又留下不知道多少尸体。
“四营回撤休整!”。
“中军三营向前布阵!”。
“伤兵送回大营医治!”。
“后军怎么还没送饭过来!”。
三个营的生力军再次前压一百步,撤回歇息的人有许多都手脚发软,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后营送来了面饼热汤,有的人大吃大喝,有的则木然咀嚼忘了吞咽。
前边喊杀声再起,有的抓起器械张望,有的则还在与同袍说笑。
烦了在望楼上一直没下来,安西军中有许多新兵,他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让士卒一眼就能看到,这样他们才不会惊慌。
厮杀还在持续,淄青兵的冲击力却越来越弱,乌合之众就是这样,上来三板斧或许还可以,若是冲不垮对手,士气便会一落千丈。
休息好的四营再次上阵,淄青阵中肉眼可见的混乱迅速蔓延,许多机灵鬼跑向两侧,越来越远,那位大舅哥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下,鲁豹率领马军出现在他们身后,淄青兵发出绝望的喊叫。
“全线进攻!跪地不杀!”。
随着令旗挥舞,安西步阵再变,由营为单位的大方阵变成旅队小阵,大盾兵被抛弃,刀牌手站到前列,几十个战阵同时向前。
“跪地不杀!”。
“跪地不杀!”。
马军掠阵而过,肆意收割着人命,淄青兵瞬间崩溃。
“降了!降了!”。
“爷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