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哼道,“说了你也不懂!”。
很早以前她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当许多人说某个人好的时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很多人明明没见过他却深信不疑。
在疏勒的时候一些人说哥哥好,后来说他好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都说他好,甚至都愿意为他去死。
另一个例子是阿墨在蔡州,许多人只是听说过他便愿意跟着他这个陌生人去做拼命的勾当。
还一个例子是安西军,蔡州人听说安西军不欺负百姓,各县争先恐后的求着投降。
哥哥说的对,许多人的议论,真的能胜过千军万马。
所以她带着戏班子走过乡野,一路演那些粗糙的故事,告诉他们哥哥是何等仁慈,安西军从不欺负百姓。
她可以不来的,可她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阿墨去过蔡州,自己就应该来淄青,阿墨帮哥哥擒了元济,自己就应该帮哥哥擒住李师道,这样才公平。
“月娘子……”,侍卫低声叫道,打断她的思绪,抬头看时,车队已经停了,四周正围着二十几个手持刀叉的汉子,还有几张劣弓,一个个衣衫破烂。
把手从蒲瑶儿衣服下抽出来,跳下车笑着问道:“诸位好汉,有事嘛?”。
为首那人嫌弃的看了蒲瑶儿一眼,“你小子倒逍遥,俺们兄弟可有日子没开张了,都滚吧,牲口和财货留下”。
月儿指着车上的锣鼓陪笑道:“好汉爷,俺们就是混口饭吃,这几驾驴车还要拉家伙事儿呢,小的这里还有半吊钱,不如……”。
看她一瘸一拐的走近,为首那壮汉仰头大笑,“小瘸子,半吊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月儿手摸向腰间,笑着越走越近,一直走到那汉子身前,几乎要跟他贴到一起。那汉子笑完低头看她,却发现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剑,只有二尺长,一指来宽,“你……”。
细剑从下颚向上刺入,又闪电般抽出,那汉子捂住伤口瞪大双眼,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又眼睁睁看着那柄细剑刺入身旁一个兄弟的咽喉,然后便是无边的黑暗。
众侍卫早已贴到各自目标身前,见已经动手,纷纷挥刀乱砍乱捅,鲜血喷洒,残肢飞舞,喊杀声大作……
厮杀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二十几个土匪全都躺到地上,鲜血流肆意流淌,一片腥臭。
“月娘子,小十二不行了”。
一个年轻人胸口中了一叉,正满嘴鲜血,“送他一程吧,别受罪了”。
众少年收拾完尸体,队伍继续启程,蒲瑶儿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你……你会武艺?”。
月儿不但有武艺,而且出手利落狠辣,比她强得多。
“我也没说不会啊”。
蒲瑶儿的人生观轰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