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喘着粗气向前走,月儿仿佛有一座山那么重。
“哥……把我放到马上吧”。
烦了摇摇头,“明天……明天放”。
月儿在河沟刚缓过一点又迅速憔悴,她坐不稳战马,如果不背,就只能把她捆到马上,就像宰掉的羊那样捆。
“你三天前就说明天……”。
“嗯”,烦了咧嘴笑笑,干裂的嘴唇流出鲜血,“我逗你玩呢……对了,我想起一个笑话……有个小孩儿,他娘洗了衣服……”。
月儿道:“不用讲了,哥……”。
烦了看不到她的泪眼,继续说道:“别打岔……后边才好笑……我刚讲到哪了?”。
“老树!我看到老树了!”,有人在喊。
烦了嫌弃道:“是鲁豹,这破锣嗓子真难听……”。
“树!老树!”。
“找到了!”。
众人一阵狂喜,老向导说过,找到那棵老树就找到甜水井了。
所有人都迫不及待的向前跑去,烦了也反应过来,“找到了?这破井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微微高出地面的一个土包,上面长了一棵数,老头儿说这棵树是活的,每年都发芽长叶子,所谓的井就是个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坑,下面有一汪清水。
谢天谢地,鲁豹的命保住了,这两天烦了一直在怀疑是他这个丧门星导致的找不到水,正在考虑搞个祭祀仪式宰了他。
巴扎第一个冲了过去,不过它没喝水,而是直接啃起了周边的草,这家伙反应确实是快。
下到坑里捧水喝了一口,毫不意外,又苦又涩,但凡叫甜水井的,就没有一个是真甜的。
牲口喝饱了水跑去找东西吃,众人也喝饱了水,躺在背风处一动不动。
安西兵还有七十五个活的,近半人虚弱不堪,战马剩下六十多匹,大半瘦骨嶙峋,此外还有二十多头骆驼,都变得跟神经病一样。
“这里没有吃的,不能停下,明天必须启程,到下个水源地至少还要走七天,过去那里再走个五六天就能到居延海了”。
胡子道:“你可千万认准方向,别错过去”。
烦了摇摇头道:“放心,不会的,等过去下个水源地,咱们往东南偏一点,那里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河,绝对错不过去”。
胡子道:“这鬼地方还有大河?”。
烦了嫌弃道:“你这种粗人就是没学问,听说过弱水没?弱水终点就是居延海,就是当年霍大将军带兵走过的那个居延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