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物价不高,每文铜钱能买一个大蒸饼或者一条肉干。一只羊的价格是五十文,一匹马要四百文左右,跟一个奴隶差不多。
朝廷赋予边镇铸钱的权利,货币方便商品流通,也便于征税。除了铸钱还有征兵和任命官员等权力,说难听点,节度使在某种意义上接近诸侯王。
权力过大会滋生野心,这便有了安史之乱,但凡事有利有弊,正是有了高度自治的权利,边镇才有了更大的自主权,对抗外敌时更加得心应手,安西都护府也得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坚持。
小馆子里吃完饭,掌柜的说死都不收钱,口口声声说娃娃吃饭都收钱丢先人,其实那掌柜的从哪看都不像汉人,可他一口咬定自己祖籍关中,烦了觉得他可能真的祖籍在关中。
经过小巷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孩,正捧着一碗水讨好的笑着,他装作没看到走了过去,他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因为一旦认识就要背负一些莫名其妙的责任,还是清白点好。
老刘依然坐在那里,远远看过去仿佛死人,旭子递给他两个肉馒头,“好娃娃,有心了”,边吃着馒头,老刘伸手抓住旭子手腕捏了捏,又向上捏胳膊肩膀,最后按了按腰腹,点头道:“不错,有长进”。
旭子笑道:“刘伯,借来耍耍?”。
老刘看他眼热,用脚一挑长朔道:“来,爷们儿,耍个赶山式瞧瞧”。
旭子接过长朔跳到巷子中央,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抖,杯口粗的朔杆如灵蛇扭动,朔锋飞舞犹如朵朵梨花一闪即逝。
好朔要好杆,一根好杆需硬木做芯,老竹细篾浸油风干后包芯,再以生漆麻绳缠绕,这个制作过程会长达数年,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运气,制成的朔杆既轻又韧不惧刀砍斧凿,珍贵无比,所以每一条都是主人的心爱之物,通常不会轻易让给别人。
其实对于普通人来说得到一条好朔并没什么用处,因为好朔刚中带韧,没有与之匹配的武艺和力气并不能发挥出它的优势,还不如拿一根硬木长矛实在。
旭子使了一手花式,引的众人齐齐叫好,只见他侧身单手持尾,朔尖随意搭到地上,正是长朔赶山的起手式。
但见他单手忽然猛的往下一压,那条朔竟下弯成弓,没等众人反应,长朔已猛然弹起,朔锋如毒舌般探出,看角度正是人的小腹,这一招是利用朔的弹性发起,极为隐蔽迅猛。
一式未老,人随朔动,旭子赶过去双手一拽,身形随之下潜,长朔斜指,这次却是咽喉。
不待招式用尽,长朔又随人走,左右两边各出一式,随即转身间整个人后倾成桥,长朔又如迅雷般刺向身后……
昏暗的小巷里寒光闪烁,朔锋发出破空轻啸,众人看得如痴如醉,烦了暗自惊叹,平日与旭子对练被虐心里还有点不服,现在看来他是给自己留面子了。
长朔要使得好,除了快和狠,讲究一个巧字,要借助杆的韧性,从一个角度弹向另一个方向,这比用胳膊挥舞要快的多。
人的身体要跟随长朔弹性而动,出枪迅捷,还能更加灵活的防守和进攻,有句话叫月棍年刀一辈子大枪,这句话自有其道理。
长朔在狭窄的小巷里左探右突,自始至终没碰到一下墙壁,这是收发自如的掌控,待一式练完,旭子喘着粗气把长朔递给老刘,惭然道:“前辈,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