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很快就得到了关羽的军报,说邺城放出危言:只要刘备的人再敢北上一步,就准备替当今天子收尸吧!
“主公,在下断定那曹丕断然不敢伤害天子,眼下于禁溃退,北军投诚,正是我军士气高昂,大举进兵的最好时机。”法正上前躬身说道。
他哪里断定是曹丕不敢加害天子,他明明是巴不得有人替刘备把天子嘎了。
一箭双雕。
“不可不可!”刘备连忙摆手,“万一天子有个好歹,我岂能安心?”
法正愁着脸,说道:“主公当以苍生万民为重,断不可有妇人之仁。”
见刘备不说话,法正又看向张谦:“子让,你曾经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当断不断反手其乱,若主公真是因为这三言两语错失了时机,以后恐为世人耻笑啊!”
张谦的第一反应也是和法正一样,不过,仔细想想,表现得这么迫不及待,这真是君子的吃相吗?
刘备此时也看着张谦,希望张谦能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张谦想了许久,才对着刘备说道:“主公当立即勒令关羽魏延等人停止进军,并且派人前往邺城传讯,只要曹丕能够释放天子,不伤无辜,便可对其从轻论处,甚至于,可以保留他的爵位,给他留一县之地就食。”
“子让,你莫不是疯了?”法正大惑不解。
“孝直兄勿怒,请听我言。眼下的曹丕已经穷途末路,其下又多是愚夫蠢妇,所以才会以当今天子相威胁,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要求。如果我们置之不理,执意出兵,那世人眼中,我们岂不是和曹丕一样,成了无法无天之人?”
“主公此时遣使,正可向世人表示自身皇者之气量,二来,那曹丕绝不会相信主公所说的话,我敢淡定,他绝对不会投降。”
张谦的意思很简单,你们曹魏不要的脸,我通通捡起来,给刘备糊上装裱起来。
“可是曹丕一日不释放天子,难道我们就一日不进攻吗?”法正提出了异议。
“当然不是,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天下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当世人都知道主公为了营救天子可以做出这等让步之后,他们内心就会更加偏向主公,少则十天,多则一月,百姓就会认为主公已经尽力了,我们救不出天子不是我们不想救,而是曹丕罪大恶极,使得天子身陷囹圄。时间一长,他们甚至会想,天子何不硬气一点,成全了主公?”
法正浑身发寒,又觉得醍醐灌顶,抱拳说了一声,“愚兄惭愧!”
“子让,此等话以后慎言。”刘备开口道。
张谦连忙会意。
果然,读了厚黑学要懂得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读过厚黑学。
“论公,我是大汉皇叔,携天子诏而讨逆臣;论私,天子曾亲口尊我为叔,示之以恩。眼下,我岂能弃之性命于不顾,孝直,劳你替我拟一道军令,令关羽魏延诸将皆不得妄动,全军后退三十里,若有不听军令者,无论亲疏,遑论功劳,皆斩。”
“喏!”
出来后,法正对着张谦说道:“子让,我总觉得你并不急着打进邺城,莫不是城中有什么故人,让子让避之不及?”
“孝直兄玩笑了,昔日我于邺城深居简出,便有故人也只是一弟子,眼下情景,尚不知他愿不愿认我这个老师,这种情况,我又怎么会有顾忌呢?”
“是吗?我可挺说昔日子让于邺城,曹操可是送了子让不少妙龄女子,曹贼虽然作恶多端,可是赏鉴美人这一块,却是这个。”法正竖起了个大拇指。
“莫不是孝直久在军阵,动了欲念,所以想着早点回去温床暖玉吧?”张谦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