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使?果然是不怀好意,张谦腹诽了一句,“请先生赐教!”
“赵昂有两子,俱死在作乱的羌人手中。然则,先前有商人造谣,说先生要大肆提拔和使用羌人为将,故而,冀县官吏,无不胆战心惊。”
造谣?这好像不是造谣!
只是,张谦派人放出这些话,确实能够安抚一些羌人的心,只是同时,也会寒了凉州汉人的心。
这正是,有所得,必有所失。
不过张谦没打算瞒着杨阜,“实不相瞒,这些人商人正是我派出的。”
杨阜一点都不吃惊,“敢问侯爷,日后羌汉发生矛盾,侯爷是会偏向羌人,还是汉人呢?”
“先生觉得我该如何呢?”
杨阜思考了一下,说道:“羌人无信,与其以信义收服其心,不如以钱帛诱以利,侯爷觉得呢?”
杨阜的意思是,不用管对羌人公不公平,需要的时候给点钱就完事了。
张谦盯着杨阜,不确定这是他真正的想法,还是在试探。
“筑信之难,更甚于长城,虽然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不会偏颇任何一方,我会使人尽可能的公平公正的处理双方的问题。”
“为何呢?”杨阜的意思是,只要张谦现在说一句偏向汉人,冀县大多官吏就会与张谦少一层隔阂。
“先生,可听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自然,天地无私,不因貌美而降下雨露,也不因物丑而施展雷霆,自然面前,你我皆是刍狗。”
张谦点点头,然后说道:“虽然我不敢以天地自比,但是你我皆是肉食者,以你我这样的身份但凡偏颇一点点,底下的人就会歪一大截,再到底下,那羌汉之间就无法调和了。所以不是我心中没有偏好,而是我不能,不知这样的回答,先生可满意?”
“侯爷一片赤诚,是在下愚漏了。”张谦的回答,杨阜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凉州军阀为了收买人心,大多站在羌人那边,导致冀县的汉人不得不抱团,但是杨阜也知道,双方的矛盾不可能用你死我活来解决。
“先生客气了,只不过我是外来之人,所以没受到仇恨的影响罢了。只是有些话,我还是想说,春秋战国之时,天下分秦人魏人赵人燕人,彼此厮杀,仇恨日益增加,如今这天下又有汉人,羌人,夷人,蛮人,越人,但归根结底,这些人都是华夏的子民,虽然我们彼此之间不能像亲兄弟一样亲密无间,但是,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矛盾不会通过流血来解决。”
张谦的话有些天真,但是他认真的模样,又让杨阜有些敬佩。
“那若是羌人再起兵作乱呢?”
“自炎黄结盟定鼎华夏始,这片土地上的人就注定走上一条兼容并蓄,有容乃大的道路,朋友来了,我们热烈欢迎,但若有心怀不轨,作奸犯科者,无论汉人羌人还是其他人,迎接他的只有刀枪棍棒。先生先前问我,是偏袒汉人,还是羌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先生,不需要我偏颇任何人,在公平公正的规章下,没有人会比我们更热爱这片土地,也没有人会比我们更能创造奇迹。华夏,当永垂不朽!”
“侯爷一语,如拨云见日,请受杨阜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