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累无言以对,只得黯然退下。
此时,黄权站了出来,对着张谦说道:“先生既是出使益州为使,为何路途如此拖延?进川之后又耽于诗词之乐?莫不是恐惧身死,故而逡巡不敢见我主?”
“阁下是?”
“蜀中主簿黄权!”
“原来是黄公衡!”张谦稍稍拱手,随即又看向刘璋,“州牧可知为何?”
未等刘璋回答,张谦已经转身看向众人:“我之所以不见蜀中群臣,全是为了成全众人一片忠义之名。谁料群臣之中竟有不识好歹之人,反作攀诬,以亲为仇,真是可笑,可笑啊!”
“先生明明是自己胆小怕死,却反诬我等不识好人之心,莫不是想依仗口舌之能,颠倒黑白?”
张谦听闻,摇了摇头,说道:“也罢,就由我来给诸位点明其中之理。我主身为汉室宗亲,自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其人也坚信,益州之主同为刘姓中人,自当深知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故而派我深入益州,寻求帮助。可我未到益州,便听闻益州群臣闻曹色变,莫说曹操亲至,便是其麾下一仓曹掾,也让蜀中群臣如临大敌。”
“如此这般,又如何能引为强援?故而我来益州却不递交使书,完全是为了州牧不背负抛弃同宗的恶名,也为了蜀中群臣畏曹的名声不至于传播于众。可惜我一番苦心,却无人理解,今日不仅派遣重兵将我请来,更是门前设鼎,意图恐吓于我!”
张谦说完,看向刘璋,拱手说道:“敢问州牧,是何人谏言召我前来,又是何人谏言设鼎立镬?此人心术不正,居心不良,一心想坏主上声望,蜀中名声,州牧当立即将其处死,以绝污秽之言。”
刘璋为之一囧,这请张谦来是他自己的注意。
原因吗,便是秦宓很好的回答上了“天有头乎”这个问题,他想让张谦明白蜀中亦有饱学之士。
至于设鼎,只是群臣说:“要效仿齐王烹杀郦生,燃火熬油以破张谦之胆。”
刘璋却不知道,并不是秦宓回答上了张谦的问题,而是张谦用这问题钓出了秦宓而已。
至于立鼎,说客眼中,这和大旗有什么区别?
这时,群臣另一旁,一武将开口说道:“先生这么说,莫非是料定我蜀中无人,益州皆是胆小如鼠之辈?”
张谦转身看过殿前高大却不失儒雅的武将,谦逊的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益州群臣,那便请诸位治谦之罪,然后派遣蜀中大军,火速支援我主,以证抗曹之心,忠君之胆!”
听到张谦这么说,张任错愕了一下,随即,他就感觉众人都目光不善的瞪向他。
张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冷哼一声,转向一边。
“好一张伶牙俐口!”群臣怒目之际,张松站了出来,此人身材矮小,举止颇为放荡。
他上下打量了张谦一眼,然后说道:“先生有张仪苏秦之才,荆轲渐离之胆,张松佩服!不过先生诗词多是欺世盗名,以此来博取蜀中名望,岂不是贻笑大方?”
“原来是张别驾!”张谦略微拱了拱手,“张别驾莫非要说,在下所作诗词,蜀中三岁小儿都会背诵?无妨,我深知张别驾有过目不忘之能,今日张别驾不妨将我诗词一一背出,别驾背出一首,我便再写一首;别驾背出一百首,我便再写一百首。后世若是流传,‘张别驾过目不忘,张子让出口成章’,这也不失一番佳话啊!”
张松:他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群臣:现在作诗,都是百首起步了吗?
此人狂妄!
却亦有狂妄的资本!
这一刻,蜀中饱学之士,只觉皓月当空,群星退避,自己这等微末之士,还是不要出面贻笑大方了。
许多人心中,涌现出一种“既生谦,何生我”的悲愤……